陈阳和度朔随着柳权宁先去看了三个中邪的工人,他们目光呆滞,不言不语,脚后跟却没有踮起。显然是秽鬼缠身,而不是被鬼附身。
因是正午阳气大盛时,因此即便是陈阳也看不到缠着那些人的鬼。陈阳偷偷问度朔:“你有看到什么吗?”
度朔扫了眼那三人,缠在三人身上的秽鬼没有意识,全凭怨气行动,却能感知到危险。可是当他们去探查危险来源时,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于是继续安心的趴在工人身上汲取生气,其他人只能感觉到三个工人好似有些清醒,转瞬又失神。
度朔道:“他们背后都趴着秽鬼,应该是半夜在山野间不小心招惹到。”
所谓秽鬼,与鬼怨、怨鬼不同,甚至是和孤魂野鬼也不一样。它们只是心口含有怨气,怨气汇聚而成秽。没有神智,在山野间徘徊,有时候人走夜路不小心冲撞到就会被缠上。秽鬼不会附身,只会趴在他们背后汲取生气。
因为怀有怨气,所以当被缠住的人生气散尽死去,秽鬼就会消散怨气。对付这类秽鬼只需要取走它们的怨气就行。
柳权宁一看三个工人没有踮脚尖就知道是被鬼缠,而不是被鬼附身。这些尚算容易对付,听完度朔对陈阳的科普,处于对陈小阳的爱护也跟着对他科普:“化解秽鬼的怨气方法有很多种,你可以用灵符、可以用经文或是经箓,或者使用一些物事吸走怨气,比如死玉。”
陈阳:“死玉?”
柳权宁:“死玉就是杂质含量很高的玉,不值钱。批发价就能批发到一堆,但在道家中是封印怨气的最佳材料。死玉未经封印前为绿色,封印后就会变成黑色。这种黑色的死玉要带回道观中镇压净化,要是随便扔出去被人捡走再摔碎,里面的怨气又会主动缠身。”
看完三个中邪的工人,一行人又朝楼上主屋走去。路过客厅的时候,度朔驻足留在客厅。陈阳同柳权宁说了两声便过去:“不上去吗?”
度朔捏捏陈阳的手,他的手掌心很多肉,捏起来肉肉的很舒服。度朔轻笑:“我不上去了,你上去看看,看完下来跟我说也一样。”
陈阳:“那好。”柳权宁站在楼梯口等他,期间还偷偷往下看,简直把为老不尊四个字诠释得十分好。黄老板都不好意思看,撇过脸没偷看。陈阳跑上楼见到柳权宁他们便好奇道:“还不走吗?”
柳权宁神色自如:“在等你。”
一行人在黄老板的带领下进入主卧,主卧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黄老板拿开被子小心翼翼的呼唤:“老婆,你醒了吗?我带了人……老婆?”被子掀开,床上空无一人,黄老板急得团团转:“我老婆呢?她怎么不见了?”
陈阳微侧身,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声音:“在里面吧。”
黄老板一听急忙打开浴室门,果然在里面见到小声哼曲的妻子。陈阳越过黄老板看到里面的黄太太,黄太太约莫二十五,比黄老板小了十五岁左右。她拿着干净的布擦拭盥洗台,口中哼着听不懂的小曲。眼睑半垂,唇角勾出诡异的微笑弧度,脸上布满红光,似乎沉浸在幸福中。
黄太太听不见黄老板的叫唤一般,兀自擦洗。黄老板把她拉出浴室,她虽有些挣扎却也没生气。黄老板把柳权宁和陈阳介绍给黄太太,黄太太扫了眼两人,抿唇微笑,捏着麻花辫不言不语。
黄老板着急的同两人说道:“看,她这两天都是这样。神秘诡异的微笑,干什么都微笑。还扎麻花辫,她以前最不喜欢这种老土的发型。我说什么她都不听,您看这不是中邪吗?”
柳权宁:“陈小阳,你看她是怎么了?”
陈阳:“像被什么东西魇着了。”
“那就得找出是什么东西魇着她。”柳权宁对黄太太说道:“你唱的小曲真好听,再唱一遍吧。”
黄太太看着柳权宁,唇角带笑,转身背对众人。倏然唱起小曲,歌声清亮婉转动人,语言却不是普通话或当地的话。陈阳问柳权宁:“听出是什么?”
柳权宁仔细倾听:“像是湘西那一带的方言。我看她这模样,有点熟悉。以前遇见过,湘西的……我得想想。”
忽然卧室中有人发出短促恐惧的惊叫,把其他人吓了一跳。黄老板呵斥:“一惊一乍,你是看见鬼了?”
那人眼中还饱含恐惧,闻言颤抖着声音道:“我、我好像的确见鬼了。”
黄老板立即拉着黄太太躲在陈阳和柳权宁背后:“大白天见鬼,一定很凶。”
陈阳问他:“你在哪里见鬼?那只鬼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