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端着菜出来的云吞,感慨道:“还是你们凡人好……”
云吞闻言停下了脚步,他想到了已经很久没见到的段易寒,想到段易寒离去时痛苦又坚定的眼神,他抿了抿唇:“既然你选择了不做凡人,那么就努力地,坚持不懈地,好好地走下去。”
姑娘听着云吞认真的话,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她咬住了下唇,尔后喊住了云吞:“我只是觉得有点委屈,一切都和我想象得不一样,我只是想要不要放弃,是不是不要继续比较好……”
她曾经以为修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腾云驾雾,呼风唤雨,容颜永驻,长寿无比,她满怀希望地踏上了这条道路,不是没有挫折,不是没有害怕,但是她依然努力地修炼着,依然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和她听说过的,见过的那些人一样,修为稳扎稳打地往上涨,寿命慢慢变长,可以有无限的时间去享受属于她的自由。
可是不是,这条道路比她想象得更加艰难,挫折比她想象得还要多,这条道路比她想象得还要孤独,她的父母早在多年前去世了,她的师傅也在前段时间与世长辞,她渐渐地真正地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人可以给她依靠,她只能不断地鼓励自己要坚强,不断地告诉自己坚持下去。
然而,修为不是光靠她修炼就能增长的,她需要灵石的支撑,她有几分炼器的天赋,她费了好大的劲儿炼出来的法器,最后卖出去的价格还没有她的成本高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哭,却只能收了摊子,咬着牙,再继续炼器。
这么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等她闭关修炼的时候,她满心以为她能够突破,最后却还是没有突破,前功尽弃。
“那么你是真的想放弃了么?就这么放弃你愿意么?”云吞叹了口气问道,他继续说道,“我做菜并不是每次做出来的都很好吃,有些菜甚至一辈子都不能做得比有些大厨好吃,但是我很喜欢做菜,我老爹曾和我说过,喜欢做菜,就要一直做下去,总会遇到愿意品尝你菜的人。”
“所以,我才能遇见你们这些愿意尝尝我菜的客人。”
云吞想起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可能永远都回不了家的时候,他那天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很久没有做菜失误的他多加了很多盐,他想起他爹让他出门前说,他的菜里少一样味道,少了这味道永远都不会好吃。
他一边吃着齁咸齁咸的面条,一边想他慢慢已经知道这味道是什么了,但是他也有有些委屈,有些难受,当他渐渐知道他做的菜缺少什么的时候,当他想让他爹尝尝他的菜是不是已经有了那样味道的时候,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云吞小时候有过一段叛逆期,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充满阴暗的,他那时候无意间看到过一段话,他觉得很有味道,于是他便捧着书,指着那句话,对他爹娘说:“你凝望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他爹当时就一个汤勺打到他的后脑勺,虎着脸说:“你瞅着锅的时候,锅也在瞅着你。”
那会他觉得自己是孤独的,他的世界无人能懂,气得他当天晚上都没吃饭,等到了半夜,他饿得不行爬起来的时候,厨房点着烛火,他看到了他娘手捧着碗面条,对他招了招手:“我就猜到你该饿了,赶紧吃。”
他哧溜了不一会就把一碗加了煎蛋的阳春面哧溜了干净,他娘帮他擦了擦嘴,然后牵过他的手领着他回房,他无意间抬起了头,看到一片璀璨的星空,他娘也停了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说:“你凝望着繁星的时候,繁星也在凝望着你。”
他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对着姑娘缓缓地说:“委屈的又不止你一个,自己挑的路,又有什么好委屈的。”
姑娘看着云吞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趴在桌上泣不成声,然后胡乱抹了几把脸,接着给自己扔了个清洁术,拿出一柄铜镜,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站起身,对着后厨鞠了一躬,转身昂首挺胸地离开,店外的阳光格外的明媚。
#既然踏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孤独路,就只能义无反顾地一直向前#
西湖楼的小排骨:当初我渐渐凭借着一把二胡走上乐之道的时候,真的是满怀期待,但却被天道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我以为我拉得二胡很好,才能有幸走上乐之道,以为走上了乐之道,渐渐就有很多人能听到我拉的二胡,能引起很多共鸣,然而事实是,路过的人根本没有人在意我在拉什么,甚至没几个人愿意驻足听我拉完,我特么也很委屈啊!但我还是要拉下去啊![笑着哭]
一楼的光阴冉冉:曾经以为会一直陪着我走下去的,最后总会离开,或是意外,或是故意,慢慢地只能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逼着自己长大,逼着自己修炼,我也想哭啊!但是哭了那个愿意安慰我的也不在了啊[反手就给自己一个抱抱]
二楼的小草:说说我吧,我有个天赋绝伦的双胞胎哥哥,一起修炼,他可能玩一天,修炼一刻钟,我可能修炼一天,都不敢玩,但就这样他修为还是比我高,这又算什么!不到最后飞升的关头,我绝不会认输的![笑着活下去]
三楼的钵钵鸡:主楼和我一样啊,不过我走的是文之道,身为一个文修,自己觉得自己写的故事贼棒!自己觉得自己写得故事能把自己感动哭!自己觉得自己这本肯定要火!肯定能让自己修为突破好几阶!然后就鲜有人问津了,没有修为倒退,都觉得很感激了。[今天也想弃文不敢弃]
答字霁看到这帖子的时候,抱着白猫,把头埋进白猫毛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眼眶红红的,他在这客栈已经等了一个多月了,他的更新也这么多人看到了,可是阿墨还是没有出现,他当初写到那段的时候,就是想用云吞,给自己加油打气,告诉自己就算是一个人也没有关系的。
可是心里隐隐还是抱着期待,如果阿墨看到的话,肯定会安慰地用爪子拍拍他的脑袋的,然而他怀里的傻猫只会歪头喵喵叫要鱼干。
而此时神界的不周山,谈邵墨心里疼,脑壳也疼。
“你到底怎么想的?魂印就这么随意结了?”一个身着一身蓝色锦衣,头上插着一根长长白羽的男人,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