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堕面色沉重,带着几分迟来的愧疚:抱歉,沈某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让姑娘受惊了。不过姑娘放心,沈某今日就算是死,也一定护姑娘周全!
语罢,沈堕气势汹汹地冲向黑衣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大显身手了呢,可惜,黑衣人只用了一招便把他打得吐血,让他当场倒下。
虞姑娘傻眼,默默地往后退了退:沈公子!沈公子你没事吧?你醒醒啊!
沈堕挣扎起身,猛地扑向最近的黑衣人,用身体做肉盾,不忘回头还对虞姑娘说:走,快走
黑衣人反手又是一掌,彻底把沈堕给打晕过去,然后无情地扔到了地上。抬起锐利的双眼,转而面向虞姑娘。
虞姑娘头脑空白,扯着嗓子却发不出多大声响:救命,救命啊最后干脆是眼一闭,牙一咬,握着拳头打哆嗦。
等了片刻,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她悄悄睁开眼睛,发现那些黑衣人不知道围在沈堕身边做了什么,然后便起身走了,压根没有动她。
虞姑娘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他们真的是惠宁王的人,她不会有危险了!
终于松了口气,她拍拍胸脯站起来。挪着碎步来到沈堕跟前,还用脚踹了他一下。
沈堕身受重伤,没武功已是事实,靠不住也是事实了。雷厉风行的连星阁大长老,就这么变成了个柔弱的废物。她心里合计,不如直接让影卫把人扛回惠宁城去,省得死在路上,也免得她再遭罪。
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虞姑娘没有注意到,远处忽然响起怪声,几个原本准备撤离的黑衣人直挺挺地从空中掉落在地,抽搐几下,僵硬不动了。
接着,一道明艳却凶狠的女声传来:光天化日竟敢拦路伤人,我看你们几个是想吃牢饭!
虞姑娘惊讶转头,朝那声音看去,只见刀光乍现,一白衣红衫的女子踏风而至,发丝如舞,身影如鸿,三两下就把剩下的黑衣人全都揪了出来,统统打翻,一个不剩。
收手时,她稳稳落地,短刀刃气激起一片如狂风般的涟漪,震得这林间枯草落叶四处纷飞。
常青河畔。
我手握长命短刀,看着这一地的黑衣人,扭动得就像虫子似的,然后慢慢僵硬伸直,像死了一般。
我当然不会随意杀人,只是用了淬毒的暗器,把他们给弄晕罢了。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过来,我本以为会碰见沈堕在做什么坏事,还想着定要捉他个现行,再狠狠揍一顿才好!可当我真的来了,却发现他倒在地上,就在虞姑娘的脚边,身上沾着血,毫无生气。
我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他,头脑忽然发懵片刻,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旁边的栗子牵着两匹马,无比兴奋地过来:荆禾,这些人让我处理吧!
我失神地点点头:随意。
栗子从行李中翻出长绳,兴冲冲地开始串串儿。他打小调皮捣蛋又不听管教,就喜欢把那些跟着他的侍卫随从们弄晕了,一个串一个,连成一长串,等他们醒了,再把人拽得东倒西歪。他说这叫一根绳上的笨蛋。
我越过地上的黑衣人走向沈堕。
虞姑娘警惕地拦住我:你是什么人!
我已经从小白那里知道了她的大名,虞千凝,康州虞家的嫡长女,惠宁王就是她的哥哥。
她好歹也是个郡主,是朝廷的人,我没必要跟她对着来,毕恭毕敬地打了招呼:虞姑娘,我姓江,名荆
江荆禾!虞千凝激动地拦下我的话。
我愣住:虞姑娘认得我?
我是不是一直都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原来我在江湖上这么出名的吗。
虞千凝眉头轻蹙,瞬间泪眼汪汪,抓住我的手,就像见到了亲人:江荆禾,竟然真的是你!我我有要事与你说,我们去旁边说!你跟我来!
说什么?
眼下这关头,我只在乎沈堕安危,对虞千凝和她的要事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正打算拒绝她,目光一偏,忽见地上的沈堕眼皮动了。
可我再凝神看去,他又一动不动了。
不对,他明明就是动了!
他竟然又在骗人!
我捏紧拳头,微笑着看向虞千凝:虞姑娘,我有急事跟大长老聊,你的事我们回头再说。好吗?
不等虞姑娘反应,我俯身蹲下,一把攥住了沈堕的衣襟,咬牙切齿地威胁:大长老,你伤得可真重啊,不如就让我来为你亲自疗伤吧
沈堕闭着眼,眉头分明抽了一下。我直接大力把他拽起来,再把他胳膊搭在我肩上,搂住他的腰,轻功走人。
我没走多远,就在附近林子里随意找了个地方落脚,然后便把他推开。
本应该没有知觉的他踉跄了几步,稳稳站好,眸色一片晴明,哪里有昏迷或者受伤的意思。
我嗤笑一声:行啊,好得真快,自愈能力一绝。
沈堕干咳两声,神色别扭:你怎会到这来?
怎么,打扰你表演了,耽误你办事了?我一步步走近他,嫌我和小白碍眼,你直说就是了,我们有眼力见!还用得着大费周章把我们骗到芳鹿山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