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立刻软化了下来,“那你过来吧,开车小心一些。”
见我这么晚还要出去,妈妈张了张嘴,想开口,最后居然很识趣的什么也没问。
待我走到门口,她在我身后叫了一声,“早点回来哦。”
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唉。
我坐进钟俊海的车,看他一脸满足的笑,心情也好起来,毕竟一周没聚,我也很想他。
“打算去哪里?”我问。
他启动了车,胸有成竹道:“我知道有家超市营业到夜里12点呢。”
我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家,位于离市区很远的北城郊,周围有许多别墅。
我摇着头道:“跟着你,不但脸皮变厚,还越来越疯狂,我的作息时间全被你带乱了。”
钟俊海得意起来,“是不是觉得越活越年轻了?”
我直乐,“说你胖,你就喘。”
超市里果然灯火辉煌,而且客人不少。我们直接去了糕点和水果相连的一块区域,他看见喜欢的就往推车里抓,我顺手捡起,审视了一下,又放回去一些。
“天,你怎么这么霸道,还帮我审核?”他瞪着我。
我毫不示弱,“你有没有脑子,拿这么多,明天全你背?”
他举手投降,“好,我不挑了,你搞定吧,省得浪费我的劳力。”
我朝推车里望了望,已经差不多了,还要拣几个水果。
“在这里等着。”我对他挥挥手,就跑去水果架那边。
挑了几个嫩黄的水晶梨,又解渴又好吃。
一瞥眼,旁边的橙子也不错,油亮饱满,我在心里迅速盘算两个人的负重极限,看能不能再拿几个,全然没有察觉身边悄悄站过来一个人。
“是……秀妍?”那曾经刻骨铭心的声音突然在我耳旁响起,依旧那么低沉,富有磁性。
我浑身一震,赫然转过脸去,然后整个人都僵持住了。
正是卫黎军,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向脑后,似乎很随意却永远得体的着装,举手投足间更加持重和沉稳,如今的他,应该一切尽在掌控了罢。
他注视我的眼里有淡淡的笑意和一丝我永远琢磨不透的神色。
时隔三年,我才发现再见到他还是会心跳紊乱,手足无措。
当我终于意识到应该对他有所反应时,舌头竟有些打结,“你好……卫总。”我沿用了以前在公司的叫法,除此之外,不知道要怎样去称呼。我甚至不清楚此刻脸上摆出的表情是否自然。
不知何时,钟俊海已经来到我身边,本能的抓住我的手,默默的持着,他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让我逐渐恢复了意识。
卫黎军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很自然的转向钟俊海,“这位是……”
钟俊海的声音稳稳的传来,“我是秀妍的男朋友。”
卫黎军的眼中飞快的掠过一道光,转眼就消声匿迹,我没有看真切。
他微笑颔首,然后仿佛想起了什么道:“哦,你们慢慢逛,我还有事,先走了。”没有多作停留,他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不觉自问,我,还在乎他吗?
他依旧那样儒雅,风度翩翩,连眼神都不曾老去。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我曾经没有一点尊严的杵在他面前,恸哭流涕的逼问他,可是得到的只有沉默,哪怕连一句否定他也吝惜给我,宁愿看着我痛苦,如今想来,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善良还是残忍。
“嗨!”钟俊海摇摇我的手。
我惊觉回首,见他一脸不满。
“我吃醋了。”他虎着脸道,然后扬起握住我的那只手,“你刚才心跳失控,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行,我得追他去。”
钟俊海咬牙道:“你试试看!”
我见他真的紧张起来,才扑过去,拉拉他的面颊,“好啦,真是个醋坛子。”我一本正经的扬起空着的那只手,对着天道:“我发誓,秦秀妍的心里只有钟俊海一个。”
这么老土的话,在情人之间传递时依然很有效果,他凝视我良久,终于灿烂的笑了。
卫黎军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曾经苦苦思索过这个问题,可是现在,我蓦地发现,答案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那些曾经困扰我很久的伤怀愁绪在不经意间已如过眼烟云般消散在风中,他,或许还是原来的那个他,而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
这一刻,我终于彻底释然。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漫步在千年古城苏州,虽然满目所见不外商市,楼宇,密布的人群,但这里毕竟曾经孕育过无数文人墨客,谦谦才子,那些耀眼的辉煌,被长长的历史流光所卷散,又逐渐的沉淀下来,累积成锦缎一样华美的凝重。置身其中,耳边不时飘来香糯酥软的吴侬软语,走在绿树荫荫的老街上,情不自禁就产生了浓浓的眷恋。胥门,乌鹊桥,太监弄,醋库巷,光听名字就猜得到后面会隐藏怎样浪漫和久远的一段典故。
第一天下午我们象赶集一样去了周庄。据说是个比城市更有江南水乡特色的小镇。
可惜人太多,镇上的乡亲早已失去了淳朴,走到哪里,都有人追着你问,“要船吗?25块钱一条。”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