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燥热似乎一瞬间扩大了无数倍,齐时雨快步走到沈停云面前,将人死死抱住。
“濛濛,我好想你。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怀里的人没说话,而是扬起手臂,在齐时雨脸上扇了一巴掌,随后连连后退。齐时雨一下子清明了过来。
“齐大侠,你清醒一点,我不是你的夫人。”沈停云见齐时雨愣在原地,双眼也重新有了神采,便连忙上去解释,“我现在内力被封,怕你真清醒不过来,我也不是对手,只能用尽全力来了一下,没搞疼你吧?”
原来眼前人不是小侍卫,而是朱明教的教主夫人。
齐时雨摸着肿起的侧脸,并未恼怒,只是问道:“我是不是中招了?”齐时雨蓦地想起自己坐在树下的时候,感觉有水滴到脖颈上,兴许就是在那时中的蛊。
沈停云顺着齐时雨手触碰的方向,撩起齐时雨的长发,看向他的后颈。方才只顾着清除后背上的蛆虫,并未仔细看其他地方,沈停云现在才发现,对方后颈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带状的红痕。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情思乱。”沈停云放下齐时雨的头发说道。他没想过会是这个。
情思乱是情蛊,中者会全身发热,意识模糊,头脑中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欲望,必须与人交合才能解开蛊毒。
沈停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曾经企图把情丝乱下在自己身上。
那时他刚失忆不久,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自己从前的记忆,无法对季明归产生任何悸动的情感,也不知为何恐惧着云雨之事,他心怀愧疚,便想用情思乱弥补季明归。好在给自己用蛊前,被季明归阻拦了下来。
沈停云把自己知晓的关于情思乱的事情悉数告知了齐时雨,随后道:“你方才只是第一阶段而已,后续情思乱会发作三次,每次间隔一个时辰。如果期间没有人交合,第一次会眼盲,第二次会耳聋,第三次则会口哑,彻底丧失与外界的交流能力。三次之后,体内彻底蛊虫长成,不出一月就会暴毙。”
齐时雨皱眉:“怎么会有这么阴毒的情蛊?”
“从前南疆巫女,为了与心爱男子春宵一度,便养出了这种蛊虫。若是男子坚持不依,中蛊三个时辰后,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照样要乖乖就范。”
沈停云很担心齐时雨身上的蛊,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是唯一能救他的。
但齐时雨却并不是很在意。
不就是个死吗?
齐时雨早都想死了,只是喻寒依拦着,不让他死。齐时雨自诩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守信的人,答应了喻寒依好好活着,便不会再继续寻死,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如果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就是蛊毒发作时过于不雅。
沈停云不知道齐时雨在烦恼什么,但他也有事情在烦恼着。
他在烦恼到底该怎么救齐时雨。
如果季明归在的话,或许能找到别的去除情思乱的方法,但沈停云不会,想要救人必须要用最直接的办法。
他早已成婚,不能做出背叛季明归的事情。可他却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折磨死去。
如果用自己的血肉之躯,能救一人,救一个可以轻易搅弄江湖风云、日后兴许会对自己夫君有用的人,是救还是不救?
齐时雨跟沈停云并肩站着,两个人都欲言又止。
齐时雨想让沈停云躲远点儿,别在旁边愣看着自己蛊毒发作的模样,沈停云想跟齐时雨说自己打算救他,但仅仅是道义上的解毒,出了蛊林两个人必须忘了今天的事情。
但两个人都没能说出口。因为蛊毒不会计算商量着时间,再次发作的间隔短得令人措手不及。
齐时雨浑身发抖,瘫软在地上,站不起身。情思乱发作时的情况,远比齐时雨想象的要狼狈更多。
沈停云手带着抖,摸向他的腰带。
救人而已。
若是今日面临自己境遇的人是明归,他也定然会做出跟自己一样的选择。
没有肮脏的身体,只有肮脏的灵魂。
若是眼睁睁地看着齐君郎死在自己的眼前,那自己才是真正的罪无可赦。
但齐时雨却不愿意,他用微弱的力气推开沈停云的手,拒绝了这场不该发生的交合。
“别碰我!”齐时雨咬着牙说道。他不确定自己的自制力还能坚持多久,但他希望越久越好。
沈停云收回了动作,道:“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那你就走远点儿,这样就不会看见。”齐时雨闭上双眼,抗拒着所有的冲动。
“我还没有带你见到明归,不能让你走不出这片林子。”沈停云从后面抱住齐时雨,强迫对方靠进自己怀里,“只是解毒而已,实在迈步过去心里的坎,你就把我当成你夫人,我也不会睁开眼,把你当成我的夫君。几个时辰,算不得什么。如果我今天对你见死不救,后半生必定会活在愧疚当中。”
沈停云的话让齐时雨想起自己逼迫小侍卫扮成越华的那段时间,那是他一生中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没有人能替代濛濛,他只是他……”齐时雨说话的声音渐弱,这意味着他在逐渐失去对自己意识的管控能力。
所有的意志都被最原始的冲动吞噬,他猛地回身抱住了沈停云,避开那双唇,亲吻啃食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