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恢复得不错,缠绕在他脸上和双臂的绷带均已失去踪迹,重新露出一张略带些沧桑感的脸庞。
相泽消太并非不够帅气,只是不愿意打理自己的外表,才经常显得十分颓废。而现在,可能是拆掉绷带后,有人帮忙整理了一下他的仪表,所以不光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跟着向后束起,绑成一个还算利落又不失时髦感的发型。
正因如此,他眼睛下方新增的一道疤痕才格外明显,像是在提醒着,他曾经历过多么凶险的战斗。
好在,他还活着,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于是疤痕便成了一种功勋章,为他增添了更多的男人味与魅力。
他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隔了半晌,才吐出一句:“……你今天的比赛,表现得很好。”
他没有问树里为什么会回来,想要做些什么,就如同对方从未离开过一样。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大门永远向彼此敞开,不存在将谁驱逐出境的霸权主义。
想不通这个问题的,只有他尚未长大、充满孩子气的侄子而已。
“别安慰人了,消太,我明明把比赛搞得一团糟啊。”黑发少年想好了一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解释,发现派不上用场后,反而偷偷松了口气,头顶的兽耳立刻如同心情的风向标一样,从下垂的状态恢复为竖起,还顺便晃了两晃。
那些细节暴露了他的心情,他本人尚且不知,却逃不过监护人的眼睛。这会儿男人的视线不自觉地受到吸引,仿佛是看见冻土里冒出两朵可爱的小花似的,目光又专注又柔和。
相泽树里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兽耳,可又挡不住身后乱摇的尾巴,最终只能自暴自弃的郁闷道:“你想笑就笑吧,我也知道现在这样很傻。”
“不,我只是想起……这两天一直在陪着我的某只小猫而已。”男人似乎想通了什么关键处,不由迈步向前逼近,对自家的臭小子伸出手去。
有那么一瞬间,树里以为自己会被拎着后脖颈提到半空中,然后,对方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质问着他为什么要天天跑回来偷窥自己的生活……
不不不,那是正大光明的探访,只是为了方便行动,而改变了形象而已!
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心虚地想要躲开监护人的手。结果下一秒,他感觉到颊边擦过一道轻柔的触感,忍不住瞪大了一双碧绿猫瞳。
相泽消太的手悬在半空中,指尖上还粘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饭粒,怎么看都是从他脸上拿下来的。
“我本来想问问你这两天过得如何,有没有好好吃饭,现在看来,没什么问的必要了。”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转瞬即逝的笑意,随即,又变成了某种称得上脆弱与委屈的情绪。
“但是,我过得不好啊,树里……所以,你回来吧。”
这是极其难得的坦诚,稍微与相泽消太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不愿意情绪外露的人,更不愿和太多人产生瓜葛,活得像个裹着厚重盔甲的独行侠。
但现在,他亲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壳,将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展现给对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