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有旁的事情要做?”
陆琬宣虽是步步紧逼,可语气柔和,眉眼含笑带着几分娇俏,苏暻綉被她逼的后退好几步,实在没了法子,现下又不想同她过多纠缠时,这才说道。
“在下家中还有些急事。”话毕,伸手想去接那挑起祸事的腰系,可看那姑娘仍是手中拽的极紧,于是苏暻綉只好垂下手来,“姑娘若是喜欢自己留着便是,在下先告辞了。”
“哎!”陆琬宣一个转身侧至苏暻綉的身前将人给拦住,“公子送我礼物,那我也不能白拿,公子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下回有机会小女亲自登门拜访一回?”
“倒是不必,一条腰系而已,也不值钱。”
“这可不是钱不钱的事儿。”眼疾手快一把扯过人家腰间系着的圆形白玉佩来,陆琬宣执着这贴身物件在眼前晃晃,玉石在阳光下显得洁白剔透,一看便是上好的材质,玉面刻有镂空的繁杂纹路,右下角还印着一个小小的‘暻’字。
“哎!”腰间的东西突然被人扯了去,苏暻綉也下意识的想要去抢回来,只是手才刚刚伸到一半,便有一股小且坚韧的力量至身后将自己拦住。
苏蓉绣本也就是出来寻他的,哥哥连着三日不回家,去了朋友那边问又说人一早就离开了,于是便只能漫无目的在街上四处寻着人,去了他平日最常呆的酒楼茶馆,家中的铺面也跑了好几间,苏蓉绣热的小脸通红,心下着急的不得了。
二哥本就不是会逗弄姑娘的性情,他和那九王爷可不一样,苏蓉绣远远瞧见这哥哥被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逼的连连后退时,心下便就生出几分不痛快。
将苏暻綉一把拦至自己身后,苏蓉绣反倒是强硬的伸手去陆琬宣手里夺过了那枚圆形白玉佩来。
除了唐丰那厮从来不把贴身玉佩当回事儿外,姑苏城内大部分男子都是从出生即日起,便由父母赠玉刻字,随身携带。
此物意义非凡,非妻子亲友皆不可赠,苏蓉绣夺回自家二哥的玉佩后,满眼敌意的防备着面前那依旧笑盈盈的陆琬宣。
“这位是?”遭人粗鲁对待后的姑娘半分不曾生气,只大方得体的问道,“妹妹?”
“东西还我。”苏蓉绣面色不善,方才便已经瞧了许久,这女人摆明了对自家二哥有意思,拿了东西不肯还不说还不让人走,女人与女人相处之间一种敏锐的直觉,苏蓉绣觉得这厮不可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陆琬宣也不与她争,见苏蓉绣伸了手,便将腰系还到了她的手上。
“公子............”
这边还想说些什么,陆琬宣刚轻声唤了一句,苏蓉绣便不理不睬的拽着自家哥哥掉头往回走去。
低头瞧了瞧自己空荡荡的掌心,陆琬宣挑眉一笑,随后也转身向后,步伐里带着轻松惬意,像是并未将苏蓉绣对自己的抵触抗拒放在心上。
“小丫头片子,还想跟姐姐斗?再修炼几年去吧。”
苏蓉绣扯着苏暻綉往回走的很快,虽然她那小碎步仓皇跑出个三五步人家也能轻轻松松的跟上,可苏暻綉看得出来,三妹妹这会儿不太高兴。
本来做哥哥的这时劝一劝也好,说几句,问几句,摸摸脑袋,再将小丫头往怀里抱一抱,哄一哄,这些平常做起来自然无比毫不生涩的动作,现如今,苏暻綉却是连手指头往外伸一下都再不敢了。
只能仍由苏蓉绣拽着自己往那小巷的深处里走,知道不是回家的路,可苏暻綉什么也做不到。
他甚至都不敢反抗。
走累了,平复了,冷静了,到巷子底了,苏蓉绣垂着头静默几秒,这才回身用双手推着苏暻綉的肩膀将他按在那砖墙之上。
“二哥为什么要这样?”
苏暻綉沉默一下,然后硬扯出个生涩难看的笑容来说,“那位姑娘我也不认识。”
“我不是问这个。”
“............”
“二哥为什么要这样?”
三妹她,或许也有几分,会喜欢自己二哥吗?
与这个念头同时炸起的是苏暻綉那声几乎变了调的,“不可以。”
苏蓉绣没什么力气,苏暻綉只肖站直自己的身体,便是能将那妹妹给推出好几步去,人也不敢看,掉头就朝巷口外跌跌撞撞的走,可步子只踏出三两步,便有绵软一团至背后飞扑过来,苏蓉绣那双瘦弱的胳膊用尽全力将苏暻綉的腰身环住。
“二哥。”
“三妹,快放手。”
“二哥你听我说。”
“什么都别说,拜托你,什么都别说。”
他还是怕。
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便会带着对方义无反顾的带对方去犯一个本不该犯的错误。
这世道本就极难容人,对女人家更是苛刻,若是犯了那个错,这辈子,不论自己,还是对方,怕是都不能再抬头做人。
若所有后果到头来都只是让自己一人承担,苏暻綉当是不必再这般瞻前顾后的怕来怕去,可他偏是有父亲,有母亲,有姐姐,还有妹妹,二娘虽已故,可也在上头盯着自己,一惯懂事明理的人,又如何能做出这般事来?
甚至最可怕的还有苏蓉绣,这妹妹自小到大本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自己又如何能,如何敢。
“二哥,我们不是............”
“我们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