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微微摇头:“没记错,以前是绿色的,现在变成红色了,的确是变颜色了!”
正说着,两个红色光突然变的明亮起来,如同两个远在井底的灯笼一样。与此同时,一声犀利的嚎叫在木屋外边远处的树林里响了起来。那声音犀利明亮,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却又像是某个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别说是我们,就连这几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都面露惶恐,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那种惨烈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到五秒四周重新归于平静,泉井之中沸腾的清水也瞬间平下来,水平面又开始缓缓下降,最后彻底没了影子,这口泉井又重新变成了枯井。
白胡子老头盯着泉井看了片刻,最后沉沉的叹了口气:“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如今两天链子都全碎了,咱这村子可能要出大事……”
原本几个人是为了寻找二妮尸体好让这个可怜的姑娘入土为安,去没想到折腾了一圈非但没有把事情解决,反而还越闹越大,以至于到了现在这种无法收场的地步。老村长身为一村之长,唯一的想法就是让村子里每家每户都安安稳稳和和谐谐的过日子。现在铁链碎了,林子里突生异变,这都是不好的征兆,他的脸上也堆满了哀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沉默了许久,老村长打发几个老辈先行回去,等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再去叫他们。等到木屋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他抬眼看了看我和音音:“不管咋说,你们俩也算是个道士,现在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你们两个娃子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我开口应道:“不是‘算是’,我们就是道士,只不过道行尚浅。昨天我就说过了,以前那个道士在泉井里安置的是两条带着诛妖梵文的锁链,所以这井内一定存在着某种需要镇压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它一直被诛妖梵文所束缚,所以目前应该处在沉睡的状态中没有完全苏醒。
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应该如何应对,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亲自下去看看。只有到了泉井底下探明究竟,我们心中的疑惑才能解开。”
“下井?”老村长听罢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在作怪,但是我知道这井里头肯定不太平。绝对不能让你们两个小娃娃下去冒险,罢了罢了,这事就这么过去把,下午我去找陈二老商量商量,到邻村请个仙家过来,扎个纸人代替二妮下葬就成了。趁着还没出事,这地方还是封起来最好。”
我明白老村长的意思,他其实是在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以为只要这口泉井重新封起来从此不再让人涉足就不会出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跟村长一起去家里拿了工具,回来把这间小木屋上下左右全部用木板钉死,就连周边的栅栏都给彻底钉上了死扣。
忙活完了这一些,村长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当天下午,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去陈老二家把能说的事情都讲了一边,侧面告诉他二妮的尸体找不回来了,即便是知道在哪也不能再找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弄个纸人用来代替,一样可以入土为安。
话语之中提及那口泉井,陈老二心里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更大的事情,否则以村长的性格不可能就这样草草了事。二妮的尸体已经丢了几天,他们夫妻也度过了最悲伤的时段,现在冷静下来也对村长的做法表示理解,答应第二天就去邻村请个大仙给看看,扎个纸人好让二妮入土为安。
所有的事情就算是全都解决了,村长也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他知道我和音音是下山出来云游的,所以肯定不可能一直待在村子里陪他,现在事情解决了,我们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于是当天晚上他特意杀了自己家里唯一的一只下蛋老母鸡,亲自弄了一锅香喷喷的鸡肉和面条来给我们送行。
饭桌上,老村长一块鸡肉都不吃,甚至连鸡汤都没有舍得多喝,只是往自己碗里的面条上倒了一点,自己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给我们夹着大块鸡肉。
看得出来,村长对于我们非常舍不得,经过几天的相处,我们也把村长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一想到马上要离开了,心里也是满满的伤感。看着村长把鸡肉一块一块的放在我们碗里,看着我们脸上表现出一副疼惜的模样,我的心情越发沉重,犹豫片刻最后做出了决定。
我决定先不离开,再继续等等,因为我知道,将树林里那口泉井封在木屋里并不能解决什么。断裂的铁链,井中的泉水,林中的怪叫,这一切都预示着,真正可怕的事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