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笔记本回到房间,我按照帅天师的指示盘膝坐在床上,在心中默念着笔记本上的内容。虽然上面写的全部都是文言文,意义难懂,不过读起来却朗朗上口,倒也好记。连续读了几遍,我便能背下来个八九不离十。来回在心中默念几遍,意思没有悟透,心里却真的平静了许多,思绪也如同水流一般顺畅起来。
闭上眼睛,我专心享受着这难得一刻惬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炙热的感觉竟然再次出现,从两侧太阳穴一直延伸到瞳孔之中,就好像有人将两个灌了开水的气球紧紧贴在我的眼眶上一样。我感受着那种炙热,疼的全身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正在心中拼命的默念着刚刚学会的静气心法,突然听到一声轻响在对面传来。
听到那声响动,我下意识睁开了眼睛,发现原来的柳冰推门走了进来。她看到我的状态也被吓了一跳,关切的问道:“小离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摇了摇头,正想说没事,抬眼看去却突然发现柳冰的脸上好像笼罩着一层白蒙蒙的东西,像是一团雾气又像是一团棉花。
看的时间越长,雾气越发浓重,以至于到了最后我竟然都无法看到她的面孔。
我不知道这团雾气到底代表着什么,是预示着柳冰身上将会有什么征兆,还是说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擦掉从眼眶中流出来的炙热泪水,我从床上爬起来站到近前想要仔细看看,却没想到刚刚凑到柳冰的面前,房门便再次被人推开,沐孜手里拎着些东西呆呆的站在门口,她看着我们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许久才哽咽道:“你不让我回来,不是因为万蝶谷的危险,而是因为她吧?”
我摇了摇头,想要开口解释但眼睛却疼的厉害,顾不上许多快步冲进厕所,把整个脑袋都放在水龙头下方。凉水覆盖了整个脑袋,滑过我的眼睛,那种灼烧感终于缓缓褪去,我模糊的视力也逐渐恢复过来。洗了把脸,我回到房间,柳冰已经离开,只剩下沐孜静静的坐在沙发一角。
做了个深呼吸走到近前,我正想开口解释,沐孜却突然站了起来,扯开我的半袖将什么东西按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是一点白色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冰冰的感觉,随后温度急转而上,由冰凉变为滚烫,就好像一粒烧红的铁渣黏在了皮肤上一样。我疼的大叫一声,低头再看却发现那白点已经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我肩膀上的红色圆点。
我有些诧异,仔细看了看肩膀开口问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沐孜重新坐下,抿嘴一笑:“这次回去我向蛊婆婆要了祛除情蛊的方法,现在你身上的情蛊已经没有了,从此我不再束缚你,你自由了。”
最后这三个字,沐孜是眼含泪光,笑着说的。那种语气和表情看起来让人无比心酸,我用力摆了摆手:“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沐孜也长长的做了个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回去苗村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其实柳冰姑娘说的对,爱是一种约定,不是一种束缚。我知道你是真的担心我,不过万蝶谷这次我一定要去,那里飞舞着千万只剧毒蝴蝶,没有我,你们怎么进得去!”
说完这些,沐孜起身离开,去到别的房间休息。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看着自己肩膀上已经消失的红色圆点,心中竟然感到十分的失落。正在发愣,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接着大黑牛便喘着粗气来到楼上:“小哥,人呢,都跑哪去了。我这装备可买回来了,都出来挑挑看有没有趁手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问道:“大黑牛,沐孜回来了,她去了种在我身上的情蛊。你说,最近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大黑牛听罢吐了吐舌头:“小哥,不是兄弟不帮你,死人的事情我在行,活人的事情……算了吧……”
楼下楼下跑了一遍,大黑牛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客厅,客厅的地面上摆了整整一座小山的装备。大到氧气筒登山镐,小到打火机指南针一应俱全。帅天师见状咧开嘴干笑一声:“弄这么多东西,你要在万蝶谷过日子啊?”
对于大黑牛来说,唯一能让他兴奋的只有两个时刻,一个是开棺摸金的时候,一个就是清点装备的时候。果不其然,把我们全都叫到一起之后,他又开始不厌其烦的讲解着每一样装备都有什么用,都如何使用,又是什么牌子,有多么难弄到。估计现在这个时刻,是他这辈子里最墨迹的时候。
几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听他介绍划分完了所有东西,大黑牛直起腰板清了清嗓子:“老爷子也说了,这里边就我一个行家,所以你们还是要我为指挥中心。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咱们先坐飞机到云南,之后倒客车到贡山。那边的具体情况目前还不太清楚,如果没路咱们就步行进山,如果有路那就租一辆汽车直接开进去!小哥小白脸你俩赶紧准备准备,咱们明天中午的飞机!”
听到最后一句话,柳冰沐孜和窦音音全都抬起了脑袋,直勾勾的盯着大黑牛:“我们呢!?”
大黑牛扫视一眼咧嘴笑道:“姑娘们,我们这次是去下墓倒斗,这全都是老爷们的活,你们几个女人跟着瞎掺和什么。再说万蝶谷那地方听着漂亮,实际可真不是开玩笑的,稍有不慎可就回不来了!再说了,柳冰你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沐妹子又刚刚下了飞机,音音妹子那小身板子就更不用说了。想旅游,等回来老子单独带你们去,去三亚,去爱琴海,地方随便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