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体重接近二百斤的光头,我感觉自己随身都有可能被压的散了架子,不过还是咬紧了牙关让柳冰在前边带路,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沿着洞穴往前走了不到二十米,四个分叉洞穴出现在前方,这二十米几乎要了我的性命,放下光头大口喘着粗气。柳冰也知道以我现在的情况坚持不了多久,于是将光头腰间的军刀抽了出来,在自己的中指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一滴鲜血立时涌现出来。随后又拽下了一根头发,在指尖血滴中一扫而过用力扔上了头顶。
那根在血液中沐浴过的长发被扔到半空之后并没有落下来,而是如同有了生命一样飘飘荡荡往其中一个洞穴里飞了过去。柳冰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我知道这肯定是某种茅山秘法,不免有些担心,却又不敢去贸然出声打断,也只好坐在一旁焦急的等待。
大约过了五分钟,静止不动的柳冰突然转了过了身子,指着最右边的溶洞轻喊一声:“这边,走!”
我重新背起光头,跟在柳冰的身后快速穿行在数不清的溶洞之中。为了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忘记身上的重量,我一边走一边跟柳冰闲聊:“我都忘了你是茅山后人,早知道刚才就让你扎个草人下来找发动机了,哪还用得着自己亲自来冒险……”
柳冰也怕我坚持不住,所以走的很快,轻声回应:“没有冥草无法施展傀儡秘术,所以咱们还是得亲自下来,再往前就是出口了,我们快走!”
“再往前就是出口了……”
整个过程这句话我至少听了十遍,终于在一个宽大的洞口停了下来,我身上脸上都是汗水,带着盐分的汗水划过脸颊让脸上的伤口更加疼痛。我喘着粗气抬眼看去,发现这一次才是真的走了出来,这并不是我们之前进来的那条路,而是另一条直接通往外界的开口,外面已经是下午,洞口被一片茂密的丛林所遮挡,抬头看去满目的绿色。
终于离开了溶洞,我整个人都近乎崩溃,再也没有力气背着光头前进,只好将他暂时安置在附近的草丛里,跟柳冰一起往山坡走了走,这才发现我们此刻的位置竟然是飞机坠落点后方的山脊之下。爬上山坡,远远的我们能看到那些土著人仍旧围绕在裂缝四周焦急的等待,有几个胆子大的还凑到近前探着脑袋往下看去寻找我们的踪影。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跑过去找他们了,只好挥了挥手扯着嗓子高喊了几声。听到我的喊声,那些土著人也是一愣,第一反应都是凑到裂缝近前往下看去。我脑门上闪过一排黑线,继续扯着嗓子高喊,终于被站在最外侧的一个土著人看到。他招呼了一声,另外的十多个人立刻跑了过来。
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回到了部落,光头被那些土著人抬了回来,六个肌肉男抬着他都累出了一身冷汗,更别提刚刚我一个人背着在山洞里跑了那么久得累成什么模样。
我把木屋床底下光头珍藏的医药箱拿了出来,将最后一支抗生素和仅剩不多的消炎药全都用在了他的身上,土著人也使用自己的土办法给他清理了伤口,不过效果并不是十分理想。柳冰看了看大概情况,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他的伤口很深,必须要进行缝合并且输液消炎。可是,我们没有这种医疗条件……”
沉默片刻,我重重一拳砸在木桌上,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我这么一敲也把昏迷当中的光头给震的醒了过来,只见他半睁着眼睛,抬手指了指自己身下的木床:“在这底下,还有东西……”
我低头看了看,木床下边空无一物,除了之前的那个急救包之外已经不再有什么东西,于是皱了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身外之物,赶紧把身体养好了咱们还要回家呢!”
“床下,把那块木头板掀开……”
光头说话的声音十分费力,我重新钻进床下,摸了摸四周的地板果然发现其中一块木板有所松动,掀开之后就看见下面有个暗槽,里面放着一个海鲜金属罐头。我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意思,将罐头瓶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一晃之下能明显感觉到里边有东西在响:“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他费力的点了点,接过罐子轻轻拧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类似吊坠的东西。那是个四四方方的青铜制品,上边带着一些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的奇怪花纹。满眼伤感的看了几秒,光头微微动着嘴唇:“秃爷这一辈子,你是第三个跟我有过命交情的人,这份情这辈子我怕是还不了了,下辈子咱们再算。”
说罢他将那枚青铜小牌塞进我的手中:“江小离,如果你们有命活着离开这里,帮我最后一个忙。去内蒙古赤峰找一个叫张瑞的人,把这个给他,就说秃爷在凯旋的路上被海龙王三缺一带下去打麻将了,让他找到这座海岛,就说岛上有凤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