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们花了多少钱?方便透露吗?”
“可以回答一下吗苏小姐。”
苏沅沅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镜头,闪光灯在她面前一直晃一直闪,还有这些记者,问的问题都好让人难堪。
她虽然尽力挺直脊梁,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冷静,可是那微微发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我们……没有给节目组塞钱。”苏沅沅努力想解释。
可是接下来记者们更加恶毒的问题一个个更凶猛地扑面而来。
“没有塞钱请问是用了别的方式吗?可以具体说说吗?”
“现场有观众说你早就带了横幅进去庆祝,撒谎有意思吗苏小姐?!!”
“请问苏星河现在在后台庆祝对吗?”
“用低劣的手段把有实力的人挤下去,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苏沅沅这才发现这群记者好像是早就有目的的,不是为了得到真相而来,而是为了‘热点’而来。他们不会听她的回答,只会问出一个又一个难听的问题。
她不会回答了。
苏沅沅想到这里,转头就跑。
身后那群记者却像是不放过她似的,一直跟在她身后,像一群要吃人的猛兽一样,慢一步,就会被他们吞没。
慌不择路之下,苏沅沅跑进了厕所,关上门,把那些声音隔绝在外。
到了这里,她才有了一点喘息的时间。
可那群人还是不放过她,在厕所门外不断地拍着门,尖利刻薄的字眼像流水一样不断涌进她的耳朵里。
苏沅沅捂着耳朵,不想听外面人的声音。她和苏星河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她!
可身后的诘问指责从没停下。
苏沅沅靠着门,缓缓蹲下身体,双手拼命抱住自己,身体忍不住发抖。
眼泪终于一颗一颗落下。
她没做错什么。
为什么要面对这样铺天盖地的指责,和污蔑。
从小到大,她家庭幸福,父母疼爱,家里的亲戚长辈弟弟都对她很好。她是第一次,被那么多人围着骂那么难听的话。
鼻子酸酸的,眼泪总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整个人像置身无底深渊,不断往下坠。
脑海里旋转着翻涌着,都是那些人扭曲又尖刻的声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或许很久又或许只是一会儿。
身后所有令人害怕的声音都好像忽然散去,只有门上传来的一声轻响,以及顾疏衍熟悉的,清冽的嗓音。
“沅沅。”
“开门。”
一如既往平缓沉静的语调,带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那一瞬间,她的理智好像又重新回来了。
苏沅沅擦干净眼泪,站起身,缓缓拉开了门。
哭久了眼眶红红的像是兔子一样,原本清透的大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眼睫上还有半颗要掉不掉的泪珠,连挺翘的鼻尖也是红的,明显是委屈极了的模样。
顾疏衍低头看着,眼眸微敛黯了黯,把手里的西装外套仔细地遮在她脑袋上,忽然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声音低哑,“别哭。”
瞬间的失重让苏沅沅下意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要落不落的半滴眼泪缓缓掉落,被西装外套遮得严严实实的小脑袋小小地缩着,吸了吸鼻子,苏沅沅抿着唇,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靠近他的胸口,抱着他脖颈的手也愈发收紧。
不安之下,带着浓浓的依赖。
外面那群记者此时还没有走,堵在厕所外面看见顾疏衍抱着苏沅沅出来,闪光灯像是不要钱似的争先恐后亮了起来。
摆脱了里面的记者后疯狂赶过来的苏星河看见眼前这场面,眼睛立即红了起来,生气地就想要冲进人群,被身后的许言一把拉住。
她冷静地说:“你觉得这种情况你能救得了她还是再一次拖累她?”
“苏星河,你早就成年了对吧,你姐姐被你拖累得很惨你知不知道?你还想给她惹更多的麻烦么?你现在去能做什么,又和那群记者打一架,然后再以这种负面形象上热搜?”
“交给顾疏衍,他比任何人都想要,也更有能力保护你姐姐。”
苏星河的脚步就这么戛然而止,不甘却又无能为力,紧握住双拳被许言拉走。
另一边,顾疏衍踏出来的第一时间,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从两边涌来,严密地挡在了这群记者的两边,恭敬,笔直地为他开出一条道路。
这样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阵仗让现场的记者都傻了眼,再不复刚才嚣张的气焰。
顾疏衍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在场的记者一个,平稳地抱着苏沅沅离开。
那群记者有的还想跟上。
却被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拦下,带着和气的微笑,声音却正色而郑重:“各位记者,我是顾氏集团法务部的总监常弘,关于苏小姐的问题,大家都可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