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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稚坐在红木雕花的马蹄足方凳上,捋了捋收集到的信息,边思考边说道:“首先排除王老头儿和王老夫人吧,我相信虎毒不食子。王霖的妻子有一定嫌疑,但我觉得暂时也排不上号;王霏和柳二娘嫌疑很大,毕竟是最大受益人,但以你说的来看,以他二人的性格,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不过这都不好说嘛。至于王霏的妻子……唔,她和王霖都喜欢美男子,该不会……该不会他俩喜欢上同一个人了吧?然后因爱生妒,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168号嫌弃道:“啧,你动动脑子!王霖喜欢的不就是你嘛,而王霏的妻子肯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女,和你差不多,哪里有机会见你?”
游稚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再说了,那姑娘就算杀了王霖也没法儿和他正大光明地在一起。游稚用袖子擦了擦汗,叹气道:“唉,真是扑朔迷离。不过除了王家人呢?别的人没有嫌疑吗?比如被玩弄的小男孩儿们……”
168号发出打哈欠的声音,道:“自个儿想去吧。”
一天下来,游稚越来越想掐死168,这破AI简直成精了,俩字:讨厌!
送给168号一个悲愤的“哼”后,游稚左右闻了闻身上沾了汗的地方,发现竟然是香的,而且就是那水浮印香的味道,越湿的地方香味越重,简直诡异。游稚心想,每次练完舞都是一身汗臭,最怕碰见公司里的非战斗人员,生怕破坏完美精致男孩的形象,要是能像小说里一样就好。不过湿乎乎汗哒哒的还是不好受,于是叫来小童,吩咐他们烧一桶热水,打算简单泡个澡。
本来白天的时候还有点头晕,稍事运动后竟然不药而愈。游稚脱到剩一条亵裤,长腿跨进木桶里,他这才发现自己在书里的个子高了一些。上个月量身高时,依旧是保持了半年不动摇的一米七六,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弱柳扶风,格外招人心疼。
游稚高兴地问道:“粉肠,我现在多高?”
168号冷淡道:“六尺不足,换算下来大概一米八多一点点。”
游稚乐得几乎要蹦起来,又道:“那程澍哥呢?”
168号答道:“足六尺,大概一八八、一八九的样子。”
这在古代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巨人了。不过从目前遇见的人来看,平均身高应该也有个一米七五左右,再加上那些小唱们盘靓条顺会来事,倒不显得矮小。游稚拨弄着水上漂浮的花瓣,正是汴京城内常见的牡丹,铺满整个水面,刚好遮住水中的身体,还带有一丝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游稚险些要泡着睡着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传来细微的吱嘎声,接着便有人迅速而又静默地走来,行至浴桶前的屏风处,停下了脚步。
游稚猛地一下从浴桶里站起,带出哗啦啦一片水声,正要开口问“谁”,就见屏风后的人影飞快转了过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手上传来一股好闻的檀香气息。
“游公子,是我。”程澍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王家的人马上就要来了,跟我走?”
事出突然,游稚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听见168号焦急的催促声,他才呆呆地点了点头。程澍浅笑着说了句“得罪”,接着长手一捞,将游稚从桶里抱了出来,又快速撩起挂在屏风上的白色荷花宋锦交领直裰裹在他身上,然而还没来得及让他好好穿上,就听见远处一阵嘈杂。程澍微微皱眉,横抱起游稚就往后方的窗边走去。他一脚踹开窗户,轻轻一跃,抱着游稚出了澡房,闪身拐进了偏殿后幽暗的小道,三两步走到足有三米高的围墙旁,此时嘈杂声又渐渐变小。
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游稚全程呆滞状,而在程澍使出传说中的轻功时,他更是瞪大了眼睛,双手不由得攀上了程澍的脖颈。
大概是游稚箍得有点紧,又一直不说话,程澍大概以为他被吓傻了,笑着说道:“害怕么?”
游稚余光扫着身下快速划过的房梁青瓦,加上没擦干就披着件衣服来吹冷风,此时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冷的,哆嗦着又锁紧了手臂,整个人盘成一个之字贴在程澍怀里,过了几秒才强装淡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怕。”
程澍笑了笑,不再说话,脚下的动作又快了些,没过多久,就在一处房顶上停了下来。程澍喘了口气,说道:“游公子稍等片刻。”
游稚点了点头,被程澍放了下来,战战兢兢地杵在屋顶上,风一吹就感觉自己马上就会掉下去。游稚趁机穿好直裰,刚才被横抱着跑路的时候,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总是时不时从没系好的衣服下摆里露出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淡淡的荧光。
游稚降低重心,在倾斜的屋顶上蹲了下来,问道:“粉肠,刚程澍哥是不是脸红了?”
在现实世界里,游稚回宿舍后都会换上短袖短裤,房里的温度恒定在21度,冬暖夏凉,三个哥哥们也都这么穿,看见彼此的四肢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所以一开始几乎全裸地被从浴桶里抱出来时,游稚就表现得十分淡定。
168号嫌弃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儿,这只是设定,
', ' ')('你要晓得。而且刚才你也脸红了,嘻嘻。”
游稚:“……”
程澍轻身跳下屋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游稚大着胆子往下看了两眼,发现这里似乎是某件大宅子的后院,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上下两个方向各有一道拱门,左右两边是两排房间,他所处的屋顶正是左侧这排房屋的最左手边,靠近后方的拱门。拱门外则是一大片软土沙地,左右两侧摆满了各式武器,看起来应该是练武的校场。在168号的提点下,游稚这才知道这是衙役们训练的地方。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除了细微的走动声外,游稚只听见了一些不算吵闹的虫鸣声,紧接着程澍又腾空跃了上来,落下前还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圈,黝黑的发丝、佩玉下的流苏和轻盈的衣服下摆流转出迷人的气质,让游稚看呆了。
游稚问道:“粉肠,为什么我完全挪不开视线?还觉得身体一阵异样的燥热?”
168号发出打哈欠的声音:“呵,剧情设定。怎么样,我们的仿真可还逼真?”
游稚在脑内写上两个字:望天,接着说道:“你们要是去做VR游戏,那不得赚翻了。”
168号对游稚的无知感到十分鄙夷,“啧”了一声便不再理他,正好程澍在屋顶上站定,浅笑着抱起游稚跳了下去,正落在一间房的门前。程澍轻轻推开门,转身对游稚说道:“请进。”
想来这应该是衙役们住的地方,据168号介绍,只有未成家的年轻衙役才会住在这里,比如李捕快。而捕快们没有专属的房间,都是三四个人住一间通铺,不过年轻捕快们都属于家里条件不太好的,颇有股生多了养不起的感觉,没什么好营生可做,就送进衙门里当差。也不知道刚才程澍先下来干了些什么,两侧屋檐下的照明灯笼都灭了,此时大概是晚上九点,游稚并不清楚没有夜生活的普通市民会什么时候睡觉,总之周围一片漆黑,连窸窣的声响都没有。
游稚跟着程澍走进了房间,程澍关门前还四下看了看,那对乌黑的眼眸在浓郁的夜色中闪着凶狠的精光,像一只在检查领地的豹子,一个眼神就能让猎物胆寒。
屋内也没有点灯,月亮接近圆形,在外面看的时候很亮,进屋后被窗户纸过滤得只剩下一点稀薄的光,以游稚普通的视力,想要看清楚程澍的脸都困难。两人面对面坐在会客厅里的花鸟纹薄螺钿漆墩旁,游稚被这精致的贝壳花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一边看着一边问168号:“粉肠,这个桌子看起来很贵的样子啊?”
168号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答道:“那必须的,这里头的贝壳本来就不是便宜货,边上还点了金银条片。不过材料还不算贵的,关键是这手工,你瞅瞅。啧啧啧,这屋子里的家具就没一个便宜的,真不愧是超级官二代哦。”
听到这里,游稚这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程澍的家庭情况,于是一边接过程澍倒的水一边听168号介绍:“他爹是骠骑大将军,年轻的时候在边疆打了几十场大胜仗,把西夏、辽和吐蕃的军队都打到了边境线的百里开外,战功显赫。而且长得很帅,皇帝很欣赏他,差点要和他拜把子。国境线平定了没多久,皇帝就把亲妹妹嫁给了他,所以你的程澍哥可是将军头头和公主的儿子哦。”
游稚听得吓了一跳,险些被呛到,突然就觉得下午打伤程澍的人简直就是不要命了,一想到这里,他开口道:“多谢程捕头相救,不过程捕头如何得知那王家人要来擒我的?”
程澍放下手里的杯子,答道:“李捕快守在王府附近,还是他来给我通风报信的。”
游稚微微点头,亵裤湿哒哒的,将身上那层轻薄的直裰也沾湿了,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程澍面色一惊,立刻起身去内屋里拿衣服。游稚回想起在浴桶里被程澍几乎看光的场景,这才开始觉得害羞,身上和脸上一阵燥热。须臾,屋里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音,游稚心里一紧,赶紧走了进去,看见屏风后掉在地上的木箱子,和愣在原地的程澍。
游稚道:“程捕头,你无碍……”
游稚的关切哽在喉咙里,只见床上被子里裹着一个面色潮红的女子,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全身上下都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此时正睁大眼睛看向惊呆了的两个大男人。
程澍总算反应了过来,将手中不透光的黑色鹤氅披到游稚身上,叹气道:“游公子不要误会,这都是家父……唉。”他没有完全转过身子,只是偏着头对床上的女子说道,“婉儿,我叫吕捕快送你回府,回去告诉大将军,再做此等背德之事,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看着婉儿惊恐的眼神,游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下半身的衣服湿了一半,隐隐约约透出肉色。因为没穿汗衫,而且衣服也没有好好系上,所以此时的领口开的稍大,就像女明星走红毯时身着深V裙一样。
程澍出去找人,168号通过意识告诉游稚:“程澍二十岁了还未娶妻,在这个年代是很不正常的,一开始大家都以为程澍不喜欢女人,不过也没人找到他喜欢男人的证据,所以所有人又都认为他性功能障碍
', ' ')('。后来他爹就想了这个馊主意,把选好的通房丫头剥光了用被子一卷,放在他的床上,想以此唤起他那未老先衰的性欲,真是滑稽。所以我说嘛,有病就去看医生,偏方、土方信不得。”
游稚不禁感叹这贵公子也有贵公子的烦恼,说道:“所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168号答道:“嗯,不过这丫头撞见你了,待会儿别忘了提醒她管好自己的嘴。但是我觉得王家的人也不敢真去惹程澍,唉,你随机应变吧。”
刚才程澍出去找人时,游稚也跟着出了内屋,坐回了会客厅的圆凳上,168号的声音在意识中消失时,游稚立刻听见了房里传来的女子啜泣声,不由得叹了口气,感慨还好自己生在和平的现代。他好好穿上程澍给的鹤氅,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檀香,与被抱着的时候闻到的一样,十分好闻且……催情。游稚忘我地将鼻子贴在小臂上,猛吸了一口,竟感觉自己起了反应,刹那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再抬头时,发现程澍领着一个稚嫩的少年愣在门口,似乎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没有留给游稚尴尬的时间,程澍识趣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带着少年进了屋内。片刻后,程澍的声音在里屋响起:“婉儿,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到了府上不可乱说。”
游稚听明白了,程澍这番话听起来温和,实际上颇有股笑里藏刀的意思,目的就是让这丫头回去之后不要把见过游稚的这件事告诉别人,不过她应该也不认识游稚,只是根据刚才的情形,有极大概率会误认为他是程澍在金屋里藏的娇。
里屋传来一阵布料摩挲的声音,接着又响起少女瑟瑟发抖的嗓音:“少……少爷,若是主人知道奴家没伺候好少爷,奴家会……会被责罚的。”
四下无人,游稚闻言身子抖了一抖,做出一个黑人问号的表情。程澍立刻讥笑道:“大将军宅心仁厚,定然不会为难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游稚硬是从“宅心仁厚”这四个字中听到了咬牙切齿与呵呵的意思,正在憋笑时,就见那少年捕快扛着裹严实了的婉儿走了出来,面不改色。程澍在门口又叮嘱了几句,无非就是“今日之事不可告知他人”,接着就轻轻关上了门,婉儿的啜泣声也越来越小,没多久便消失在夜色里。
闹剧结束,程澍转过身靠在门上,脸上是一片异样的潮红。游稚也感觉到了他俩身体上的异样,那股燥热感实在太过熟悉,他紧张地问168号:“粉肠,你别跟我说那水里……也、有、毒。”
168号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喜悦,答道:“嘻嘻,你终于反应过来了,没错!那水里被送婉儿过来的人下了春药,药效是更大、更粗、更强!你俩都喝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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