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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号在游稚的意识里放起了昨晚的画面,一本正经道:“他一共七次,比你晚一个小时弄好。你看,他都累成那样了,还挤开腿上的伤口,强打精神把你带回了衙门。没睡几个小时又起来练武,哪像你,睡得跟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逼真的3D画面在游稚脑中播放着,游稚看着自己在一阵细微的抖动后立刻侧偏着头闭眼睡去。一顿快进,大约十分钟后,程澍似乎发现他睡着了,皱着眉头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终是游到了他身边,探了探他的人中和脉搏,这才笑了起来。之后程澍用手抚了抚他的脸,在他的唇上摩挲片刻,又将脸贴了过去,眼见就要亲上。见此情景,游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脏狂跳,血压拉满,感觉时间都停止了。
游稚脸红心跳了整整一分钟,画面就像被静止了似的,让他感到十分怪异,并且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问道:“粉肠,别告诉我你按暂停了。”
168号嘿嘿道:“被你发现了,你这段脸红心跳的数据质量很高,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训练素材。”
“你……”游稚愤怒道,“我好想打死你。”
画面继续运转,程澍的唇在距离游稚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痛苦地皱了皱眉,又苦笑着坐了回去,在大概两米以外的地方继续发泄着,直到如168号说的那样,差不多一小时后,程澍红着的脸也白了下来,看起来又困又累。他阖眼待了一会儿,直起腿站了起来,走到游稚身边,将他一把抱起,朝岸边走去。
池水越来越浅,程澍的身体一截一截浮出水面,昂贵的丝绸亵裤沾了水,完全贴在身体上,显出健康的肤色和诱人的形状。因为当时光线不算强,而且两人距离一直很远,所以游稚那时并未看清程澍身上的情况。现在有了清晰的视频记录,他这才发现那时程澍身上便有好几处明显的淤青,应该是在衙门被打的,看得他心疼不已。
到了放衣服的地方,程澍先将游稚平放在他铺着的常服之上,然后拿起自己的鹤氅将他身上的水擦干,接着帮他穿上直裰,这才偏过头去脱他还在滴水的亵裤,应该是怕他感冒。之后程澍又给他穿上鹤氅,这才去拧亵裤,挤出很多水。程澍力气很大,亵裤几乎被拧的半干,叠好放在一旁,他又脱下自己的亵裤,漂亮的臀线一览无余。
“啊——”游稚突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虽然经常和哥哥们一起游泳,但对方的裸体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是168号根据描述一比一还原的还是自行想象的,画面上的程澍身材堪称完美,像一条漂亮的海豚,身体呈流线型,臀部并不圆润,而是筋肉分明的硬朗感,连着修长却并不纤细的双腿,上下身比例有一种极度和谐的美感,在莹白的月光下散发着男人特有的性感魅力。
游稚平复呼吸之际,画面上的程澍已经穿好了衣服,他那件朱红杯纹四经绞罗的鹤氅已经沦为两人的浴巾,湿的能挤出水来。程澍穿着汗衫和缺了一截下摆的常服,将自己的亵裤也拧了个半干,叠好后将三件不穿的衣服都扎进腰带里,接着撩开下摆,在大腿的伤口处狠狠掐了一把,原本已经干涸的血线又汩汩渗出血液,看的游稚忍不住“嘶”了一声,而程澍竟只是微微皱眉。他蹲下抱起草地上熟睡的游稚,一路轻功回到了衙门,将游稚放在床上,去箱子里找了一条看起来很新的亵裤,依旧偏着头给游稚穿上,这才脱去游稚身上的鹤氅与直裰,换上一件汗衫,为他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他又折了回来,往游稚嘴里塞了个圆圆的东西。
游稚疑惑道:“程澍哥给我吃什么了?”
168号贱兮兮地答道:“乌鸡白凤丸,嘿嘿嘿。”
游稚:“啥?”
168号笑够了,说道:“年轻人,这么没有幽默感。这玩意儿叫纯阳丹,你可以理解为固态姜汤。你泡了那么久冷水,他怕你感冒,就喂了一颗给你驱寒发热。”
“程澍哥也太温柔了吧……”游稚看的眼圈都红了,又想起平日里程澍照顾他的点点滴滴,不禁反省起自己理所应当的心理,“他没在床上睡吗?”
“男男授受不亲啊。”168号噗噗噗吐了一长串西瓜籽,“他不想占你便宜,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你看。”
画面一转,螺钿漆墩上的茶具已经被挪走,程澍披着一件略厚实的鹤氅,趴着睡着了。游稚已经不记得距离上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哥哥们对他都很好,但这种程度的好却是不多见的。
游稚忽然想起王霖身上丢了东西的事情,问道:“昨天下午在衙门里发生的事能告诉我了吗?”
168号顿了顿,说道:“其实也没啥,你不也听他说了,就是王霖的尸体还没验出个结果呢,就被抬了回去。那天王霖去找你之前,从老夫人房里偷了一百两银子和那颗夜明珠,老夫人本来不知道这事儿,就是找个理由诈你,想把你抓来送官,还好程澍一开始没信。后来你说你见过,他就去找其他接触过尸体的人了。你看他多信任你啊!”
游稚心里燃起一股暖意,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哪
', ' ')('怕这是在虚拟世界里。他继续问道:“那程澍哥是被谁打的?”
过了大概半分钟,168号才答道:“那王家人鸡贼得很,知道程澍惹不起,就找了十几个和程澍有仇的市井无赖,趁乱对着程澍一顿暴策,程澍再厉害也不能放神罗天征啊,就被打成那样了。”
游稚气得差点把《战国策》撕了下来,愤怒道:“我小本本呢?我要把他们都记下来,挨个打一顿!”
168号呵呵道:“你可闭嘴吧,就你在这剧里的小身板,要是真去了,那离你失身也真不远了。”
游稚在脑内想象出一个掀桌的表情包,说道:“粉肠,下一本给我来个狠角色啊,我要保护程澍哥!”
168号打了个哈欠,道:“看你表现吧!这本评级是优以上的话,我就考虑一下。”
游稚激动地搓了搓手,想象着自己穿成一个盖世英雄,解救程澍与火海之中,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必定会出现的恋爱剧情。
在房里坐了一上午,游稚去找吕捕快要了怀州牛膝制成的活络油,静候程澍回来,打算给他上药。
中午的时候,吕捕快送了几碟点心上来,游稚正要开吃,就听得房门一响,一脸疲惫的程澍走了进来。游稚赶紧放下手中的木樨饼,迎了过去,说道:“程捕头。”
程澍笑答:“游公子,在这儿可还习惯?”
游稚道:“我一切都好,多谢关心。”他拿出点心旁边的活络油,“我给你上药。”
程澍表情一惊,似乎没想到游稚还惦记着他身上的淤青,不过也没打算刨根问底,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那就有劳游公子了。”
程澍将脱下的上衣随意搭在腿上,游稚这才把他身上的伤看了个仔细。淤青不多,左胸、右肋、右腰、后背上各有一块,只是每一块都有巴掌大,看起来很疼。游稚按照168号说的用法,倒了一些活络油在手心,双手匀开,不轻不重地按在淤青处,小心揉着。
程澍看着游稚,目光柔和得能掐出水来,说道:“昨日秦团头验尸后,也只是怀疑王官人的死因与两相宜有关。但王员外不愿开膛查验,那秦团头见状便回了家。我巳正时分到他家中寻他,却已是人去楼空,离去时应该十分匆忙,灶上锅里还有米,木柴已烧尽。”
情况很明了,这仵作肯定是验尸的时候偷了王霖的钱财,然后直接跑了路。游稚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稍顿了顿,继续认真涂药。
程澍继续道:“这秦团头本是屠夫,平日里常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但城里属他经验最丰富,衙门有求于他,所以对他百般容忍,不曾想此次竟犯下此等罪行。我已飞鸽传信给汴京方圆两百里内的所有州县,若是发现有人典当夜明珠,便会即刻传信给我。游公子无须担心,王夫人那里由我去说。”
游稚谢过程澍,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要被这可恶的作者这么折腾!等跑完这本书,一定要先出去问问作者:你真的是我的真爱粉吗?!
药涂完,游稚的手法还不错,淤青已经散去大半,呈现吓人的淡青色。程澍穿上衣服,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好受多了,谢过游稚,又说道:“我还顺道去了一趟那酒博士的家,想买些苏州的酒来吃,可惜李六哥卧病在床。”
“唔?”游稚刚收起药油,记忆中的李六就没缺过勤,“李六哥身体一向很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程澍喝了口茶,说道:“昨晚我与你出走不久,李六哥见那王夫人来势汹汹,以为你尚在沐浴,便堵在门口不许他们进去。那王夫人带了十几个精壮男子,将李六哥打成重伤,恐怕要休养好一阵子。”
“天哪……”游稚在心里喃喃道,“李六哥为什么这么护着我啊?我感觉很糟糕,应该告诉他一声我跑了的。”
168号道:“就是这样!保持真情流露!我看好你哦!”
游稚表情不忍,说道:“程捕头,眼下我不便去探访他,可否劳烦你去馆里取些银两与李六哥,他因我负伤,我实在过意不去。”
程澍道:“游公子请放心,我已派人去请妙手堂的贾郎中,定会早日为李六哥调养好身子。”
游稚心想他也太贴心了,说道:“程捕头之恩,我真不知如何能报。我房中的红木牡丹纹方盒里有银钱五百两,还请程捕头为李六哥送些人参。加上贾郎中的出诊、治疗钱,应该足够。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几幅皮日休的字画,也能卖几百两银子。”
程澍浅笑道:“游公子果然好心肠,就不怕我偷了去?”
游稚也笑道:“昨日我便说过了,我信你。况且程捕头救我一命,那些钱给你,我也是愿意的。”
程澍眼角微弯,黝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精光,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钱的事游公子不必担心,好生休养便是。”
两人面对面坐下,吕捕快又上了些点心,吃了个大饱。程澍正准备叫人来撤盘子,就听见外面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吕捕快就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程、程捕头!大……大将军来了!”
', ' ')('游稚罕见地从程澍眼里看到一丝震惊与不知所措,不过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几秒钟,程澍恢复冷峻的神色后,吕捕快便自觉退了出去。程澍带着游稚走到书架前,单手推开,在墙上某处按了下去,登时出现一个密室。游稚心领神会,没有多问便赶紧走了进去,暗门即刻关上,接着就传来书架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密室大约三米见方,里面没有照明工具,靠近房间的这边有一个十分隐蔽的观察孔,可以清楚听见、看见房中发生的事,还透出一些微弱的光,让密室中的人得以勉强辨认其中陈设,不至于绊倒。游稚发现另一侧好像还有一扇门,不知道通往哪里,不过猜想应该是用来逃跑的密道。游稚在观察孔前坐下,没多久就看见一个男人来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程澍领着他入座。
看清男人脸的瞬间,游稚愣了神,那人和程澍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穿着朴素的黑色直裰,但浑身散发出来的威严绝不是普通人所有的。
程澍沏上茶,不咸不淡道:“大将军别来无恙,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马棚散心?”
果然是程澍的亲爹,骠骑大将军。游稚脑里已经响起一片嗑瓜子的声音,他强压住想抖腿的欲望,说道:“粉肠,你给我消停会儿!听得我都想吃了。”
程父说道:“澍儿,这些酸话就不要说了罢。听闻你近日与烟月楼里的头牌清倌人交往颇多?”
程澍无所谓道:“是又如何?大将军何时关心起我与何人结交?真是受宠若惊。”
程父微微蹙眉,道:“澍儿!过去的事是爹不对,但你已满二十却尚无妻室,实在不像话!”
程澍冷笑道:“大将军成亲时可是廿六了,怎么放到我这小小捕头身上,就行不通呢?”
程父焦急道:“澍儿!国家国家,先有国才有家。当年国境未平,外敌屡犯,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安心成家?可如今已是太平盛世,国运昌盛,怎可同日而语?”
程澍悠悠喝了口茶,冷眼看着程父说道:“大将军可还记得大理国,段难陀恕?”
“哐当——”
程父手中的茶杯跌落在螺钿漆墩上,发出一声脆响。程父惊恐地瞪大了眼,和程澍一样墨色的眼里全是难以置信和动摇,没多久,他的眼眶也红了。程澍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继续悠悠地喝茶,眼里全是玩味。
程父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澍儿,你从何处听得这个名字?”
程澍一副“我急死你”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二十五年前,大将军在攻打李朝时负伤,北逃至大理国,于秀山偶遇外出打猎的大理国小皇子,身中一箭,被小皇子带回营里养伤。李朝常年在大理国与天朝边境作乱,那也正是大将军当年出征的原因。一年后,小皇子不仅治好了你的伤,还借与你五千精兵,助你平定李朝边境,那便是大将军立下的第一笔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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