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流星雨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整个夜空顿时一片绚烂,景象极为壮观华丽。
直到结束后,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今夜应该没有流星雨。”
风寂嗯了声。
但是他看星星的时候,总是容易遇到流星雨,时间一久,也就习以为常了。
姜疏予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手里拎着的袋子打开,里面装着零食饮料,“想吃什么?”
“不想吃,”风寂撑着脑袋,感觉有些困,随口提了个话题。
“我最近经常想起小时候的事。”
他想了想,“那时候好像在吃药,吃的是什么药?”
姜疏予拿起一罐啤酒,拉开拉环,“你夜里睡不着觉,所以算是安眠药膳。”
他喝了口啤酒,又添了一句,“里面有几味中药,有点苦,后来加了不少蜂蜜才肯吃。”
想到这,姜疏予笑了下,“你那时候特别能吃糖,天天抱着蜜罐都不会觉得腻,但是糖吃多了,又开始牙疼。”
他又说了几句,侧过脸看身旁这人的时候,人已经趴着,脑袋搁在胳膊上,侧着头,眼睛闭着,看起来很困的样子。
“拾一?”
这人缓慢地给了个回应,“……嗯?”
姜疏予没再说话,看了他一会,突然想起,上一次离开的时候,他问这个人,会不会忘了他,这人说,会,骗他的时候也说会,后来,果然,再相见的时候,这人没有认出他。
看着他的时候,问他是谁。
同样是封了记忆,拾一对他的影响,总是比他预料中的要超出很多,甚至他都无法控制自己,无法控制想要靠近的欲望,而这个人,却能始终如一的无动于衷。
姜疏予捏着啤酒罐,仰头灌了好几口,随手把易拉罐搁在地面上,发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声响。
但那又能如何?
他家的,拾一,病了。
十年前,直到现在。
每一次他靠近这个人,也就意味着,即将被遗忘。
唯一的联系,就是身为哥哥的亲属身份,好歹不会让这个人忘得那么彻底。
他起身,走过去,弯下腰准备将人抱起的时候,动作滞了下,这人的后颈,清瘦雪白一片,上面有着很明显的斑驳吻痕,层层叠叠,看起来极艳。
是之前,他忍不住留下的痕迹。
没轻没重的。
姜疏予看了他一会,伸手,轻轻地揉了下风寂柔软的黑色发丝。
动作很温柔。
……
那件事没多久就在风寂的记忆里渐渐淡去了,不去刻意回想的话,基本是不会想起的。
而对于那晚因为意外,差点险些成了“一.夜.情”对象的人,风寂这些天并不想见他,甚至都不想搭理,尤其是发现了他后颈上的,吻痕之后。
简直让人根本没法开口。
他总不能去质问他哥为什么咬他?还是在他主动的前提下。
他哥说不定还会回他一句,不咬不是男人。
“……”
他还是要脸的。
而在这段时间里,那个给他下药,又或者是之前暗中观察的人,又消失了,这就导致风寂找不到人,以至于一时半会心情有点差。
对于这点,躺在病床上的风祁有着直面的感受,因为,自从他的胳膊能动弹的那一刻开始,风寂就再也没给他喂过饭。
虽然被别人喂饭是件让他挺不爽的事,但是,他弟这个表现,让他更加不爽。
不爽的风大少就一直盯着风寂。
玩手机的时候,盯。
打游戏的时候,盯。
吃东西的时候,盯。
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放过,盯。
风寂:“……”
他放下手机,“你到底想做什么?”
风祁正靠在床上,“没什么,就是发现你越来越不尊重你哥。”
风寂脸上没什么表情,“哦。”
“哦?”风祁有些不悦,“你哥我辛辛苦苦,含辛茹苦,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把你拉扯大,结果你就这个反应?”
风寂看着他,“你想怎样?”
风祁下巴抬了下,“先喊声哥来听听。”
“喊的好听点,我再考虑其他的。”
“……”
从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风寂没有开口喊过这人。
他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我去买杯冰水,你要什么口味?”
床上那人没回话。
他回头,青年坐在床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领口有些松散,露出一小截锁骨,脸朝着这边,瞳孔竟是微微有些发散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这人在很认真地看他,想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把他放在眼里,但是没有办法。
青年很快就转过了脸,脸上迅速挂上一点不悦,扔过来两个字,“不喝。”
风寂站在门边,不知怎么,突然开口,“我记得我小时候需要吃药,吃的是什么药?”
“安眠药呗,”风祁拿起自己的手机,不假思索,“特意熬的药膳粥,里面加了很多蜂蜜,因为有几味中药,你一点苦都不吃。”
他说到这,心情好了很多,眉眼弯了下,“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是吃糖,后来吃到牙疼,后来还问我能不能往菜里放糖。”
风寂看着他,一时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