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夕自回了京城,哪次出去不是人前人后的人跟着,那么大的排场,哪里还是从前任由她们动手脚的那个典妾。
“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了解,她真的想动那丫头,见缝插针的她都能动,这几大世家自来都是大周的根基与依靠,动了一个,其他三个必然会有想法,这个七夕你可看好了,决不能够让她给我胡来!”
太后也是到了这会才深深觉得自己从前是将女儿溺爱坏了,溺爱的让她不知好坏,也不顾任何的后果。
争强好胜,不计后果,这也是自己的错!
“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将公主看好了……”
“不日就是哀家的寿辰,今年还是整寿,你且给我看着那丫头,别在那个时候出了乱子,若真出了,你这老脸也别要了。”
如意听得太后之言,到底也在太后身边伺候了这么久,自然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放的好好的,半分也不敢松懈。
这话尽数说完之后,太后那儿猛地想到了另一桩事情,那便是自己的整寿辰,五十岁的圣寿,皇帝那儿早已经命礼部大办,到那时候,为着今日自己送出去的那份礼,这崔氏一族的命妇都要进宫为自己贺寿。
崔氏入宫,七夕自然也当入宫,萧战也好,柳云霆也是,这一个个不似那崔府门外的情景,还有拦着不让进的,怕就怕那丫头在那个时候起性子。
“太后的意思是……”太后这话一说完,如意在这当下也明白了过来,眼里带着一丝丝的不敢相信。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就是!”太后懒得多言,只这么一句话,在这会,如意噤声,自躬身走下了城楼的台阶,唤了自己的亲信,命她们去在暗处好生看顾着昌平公主。
那几个人得了令,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去做自己手中该做的事情,长街之上,灯亭之中的蜡烛照亮着这条比之的甬道,自城楼上走下的东方婳紧咬着唇瓣,气的脸色发青。
步子走的格外急切的东方婳每走一步,这脚下就好像是要踩死人一样的发出着怨恨!
“一个穷丫头不过认了个亲还刷了金不成,凭什么不让我动,这满京城没成亲的好男儿本来就该先紧着我才是,现如今那些个好男儿个个先紧着她不说,还要让我敬而远之,凭什么!”
东方婳在回到自己的宫中时,没好气的直接摔了手边的杯盏,看着杯盏碎裂,心中的怒火在这会更甚!
“公主气什么,那您看中的几个都老了,和您差了那么多岁,您刚十八,多年轻的岁数啊,他们不是三十好几也是快要三十的人,算不得什么好男儿。”
自幼伺候昌平的乳母在这会听着昌平的话,忙开口劝说着,只让东方婳别紧着这些老男人挑,这年轻一辈的好男儿多着呢,做什么非要选他们。
“老那也是我先挑着,我不要的才是别人的,本宫是公主,是这大周的嫡公主,做什么要给一个乡下丫头好脸,典妾,好呀,她不是惯爱卖了自己给人生儿子的,那我就让大家看看她是怎么做那典妾的!”
乳母那儿好言相劝,可东方婳这会可听不进去,狠狠的一掌拍在手边的紫檀木圆桌上,只道她才是这大周最高贵的女人。
说完之后,脑子里瞬间起了一个心思,这嘴里便嘟嘟囔囔了起来……
第169章 梁上君子
一弯新月与那零星的星光如今挂在天际之上,那么的遥不可及,夜里添了一丝凉意,外头热闹已尽,七夕褪去了身上的锦衣华服与满头珠翠,在回到绣楼之后,坐在了院内的长廊上,煮了一壶清茶,静静的坐在了长廊之中。
一盏长明灯让她挂在了长廊内的雕花木片之中,正巧有那么一盏熄了的灯,刚好落在这绣楼里,七夕将它捡了起来,挂在了自己的眼前。
小火炉上的水在这会烧开,冒着袅袅的烟气咕嘟咕嘟的在冒着泡,七夕随意的寻了一罐子茶叶放在了里头,再将茶放进去的时候,一双素手拉住了她的动作。
“上好的茶叶,你就这么糟践,好歹也是学过的,你这心思不在这茶上,这心思都去了眼前这灯上了吧。”
一身加了织金和孔雀羽妆花缎长裙的陆菀悠抄手接过了七夕手中的岳西翠兰,将那烧开的水从那小炉中取出,取了茶叶放入杯中,而后注水。
看着酷似小兰花的芽叶自然舒展成朵,汤色浅绿明亮这才将这手中的一盏茶递给了七夕。
七夕这边忙着入嗣之礼之后,她便有许久都不曾与七夕好生坐在一处说说话,又或者如今日这般吃一盏茶。
“方清芷要是知道她布的一步棋让萧战那么无可救药的对你死心塌地,她便是死了这会也难以心安!”
举着杯中茶盏放在了鼻尖,陆菀悠抬首看着面前的那一盏长明灯,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满是讽刺的说道。
一个男人无心的时候可以做到无心,可一旦有心起来,却会让曾经对其有心的人看着心凉。
好在那个人已经死了,也看不到了!
“心安不心安说到底都是她自己造的孽,可她好歹死了也有了个归处,死依旧是萧家的鬼,你们两个,也该走出来,好好的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七夕那儿看着那盏让自己添了灯油挂起来的灯,捧着手中的杯盏一时无话,倒是从外头走进来的崔雅舒接了陆菀悠的话,只道方清芷从来都是自作孽。
可这方清芷是自作孽,死了却依旧有名有份,她们如今作为女儿家,可是要做好了成为出嫁女的打算。
“这女儿若老死身故若无夫家连个坟都没有,只得做孤魂野鬼的在外头随意寻个地方下葬,你们如今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干娘,我有段言和孩子陪着,你操心我,不如操心操心她吧,她这儿才是个麻烦!”
崔雅舒认下了陆菀悠为干女儿,她喜欢陆菀悠这敢爱敢恨的性子,也拿她当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
知道她从前所受的苦,崔雅舒也是心疼,这会只让她们为自己好生考虑,七夕的归宿,陆菀悠的归宿,她这个做娘的,都要想好了才是。
陆菀悠对这话并不上心,她也不算是无主孤魂,早在给段言下葬的时候,那青庐里就多了一个棺材,那棺材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孩子去后,那时候为孩子做衣衫随同小棺椁也放在了段言的身边,她有主。
黄泉路上,段言和孩子一直在等着自己,为难的不是自己,倒是七夕那儿……
顾棠无疑是个顶好的,可惜七夕这心里早早住进了一个萧战,这么一个人就好比一颗种子,生根发芽,好像很是为难。
毕竟,当初的萧战出现的太及时,就好像是救命稻草……想要剔除,并不容易!
陆菀悠看的太穿了,她往后的日子没打算再找个男人,她心里早已经嫁过了人,谁也给不了自己入段言一般的温暖,为了一个死后有主,她何苦来的。
“你们两个那都是一根筋!”
看着七夕沉默陆菀悠较真认死理的样子,崔雅舒这手恨不能一个人给一个爆栗子,好好敲打敲打这两个人的脑子,想敲开这两个人的脑子看看,这里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陆菀悠那儿嘴角依旧挂着笑,一副我就是这么认了的表情,七夕处眉头微皱,看向了崔雅舒,很是不解着“母亲当初身为崔氏嫡女,三个舅舅疼着,老祖宗那般的宝贝着,为什么会容许父亲胡闹肆意妄为?”
“从他纳第一个妾的时候,我就已经死心了,我有了你,只需要管住那些女人的肚子就够了,我管其他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