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青石地面上点点滴滴,触目惊心的血迹。
子卿……
夙丹宸快要将唇瓣咬出血,沿着蜿蜒的血迹跟去。
一路跟至长醉坊。
月光盈坊。
但见兰子卿独坐在清冷的月色下,背对与他,一杯接一杯,落寞地饮世间最烈的酒。
受了伤的右手静静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手掌滴答滴答流下。
地上,淌着一大片殷红的血。
夙丹宸心口像是被钝器击中般疼痛,走
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冰冷清瘦的身体,将人紧紧搂入怀中,带着哭腔说道:“子卿,我带你去看大夫。”
怀里的人一僵。
隔了隔,就着拥抱的姿势,拿白雾萦绕的眸疏淡地瞥了他一眼,轻轻开口:“臣与殿下非亲非故,不敢劳烦殿下。”
夙丹宸顿时慌了神,将人搂得更紧,“谁说你与我非亲非故,你是我的人,是我的情人!”
兰子卿转了转手里的酒杯,雅致的眉目间透出几分嗤意,一饮而尽杯中的烈酒后,方淡漠地说道:“臣喜怒无常,性情古怪,怎能做殿下的情人。”
“不!是我错了,那天晚上是我胡言乱语,子卿,原谅我……”
见兰子卿始终无动于衷,夙丹宸真正地感到害怕,半跪在他脚边,哑了嗓子,“子卿,我们去看大夫好不好,你别这样,我的心好痛……”
兰子卿听到这一句,鸦色的睫羽颤了颤,转过头来看他,苍白清雅的容颜映在月下,却是悲喜难辩。
夙丹宸的心像被一根尖锐的刺扎到,疼得厉害。
“殿下的心,原来也会痛。”
兰子卿说完后,轻轻笑了一声,忽然提起桌上的酒壶,在夙丹宸惊惶的目光中,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上倒。
哗啦。
烈酒烧骨,撕心裂肺地疼。
越来越多的鲜血汩汩冒出。
地上湿湿哒哒,血水与酒水融作一物。
夙丹宸被眼前一幕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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