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沈里一再的和他交待,一会儿要去看的阿婆,是它阿娘的阿娘,也就是它的阿婆。它精准认出了太后,并回以了非常热情的互动,逗的太后一个劲儿让人拿吃的。
太后想对一个人好时,总是这么三板斧,给吃的,给用的,给大把大把的金银权财。
“这是清河姨姨养的小狗啊。”沈里这回不用担心太后受惊了,说话也就放开了不少,“您忘啦?姨姨在给您的来信中一准写过。”
太后用浑浊的眼睛想了想,好像真的像是想起了一些什么:“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说是洋人送的?”
沈里点点头:“我也好奇这洋人狗,只是没想到姨姨真的叫人把滚灯送了过来。”
“就你促狭。”太后哈哈一笑,虚空抬手并指,点了一下沈里的脑门,“你姨姨从小就最疼你,你说好奇她能不送过来?这狗真可爱啊,怪不得你走到哪儿就要带到哪儿。”
那却不是了。
是闻时颂非要沈里带着的,就像他要求沈里离开东宫之后就必须带上春华一样。事实上,要不是怕沈里和他好不容易变好的气氛再次闹僵,闻时颂恨不能给沈里身边再塞俩有真本事的亲卫,让他全副武装的再出门。
沈里对此的想法就是,皇宫到底是不是你家?你在自己家里还怕被暗杀吗?
不过,沈里也没有非要和闻时颂的好意对着干,临出门之前还特意去显德殿绕了一圈,只为让闻时颂确认他真的带着滚灯和春华出门了。当然,去了之后才意识到,闻时颂还没有下朝回来,沈里属于白走一圈。
有一说一,比较保镖,沈里其实更希望能找到个替他代步的血脉觉醒者。
因为……
皇宫实在是太大了。
偏偏东宫在皇宫的东南角,太极宫在西北角,一整个大对角。想要从东宫走到太极宫真的很不容易。因为虽然两宫都在皇宫之内,却不能直接走直线,要先绕过北内,没有什么为什么,规定如此。
事实上,东宫和北内之间其实是有一扇通训门的,是太子进入北内最近的专属通道。
沈里下意识的就走了这边,然后就被紧闭的大门教做了人。守门的宫人告诉他,这边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开的,哪怕沈里这个太子妃想走,也得先去请示陛下,得到允许的旨意才能放行。
沈里一脸懵逼的被请走,重新绕道东宫北门,沿着北墙向西走,由后面的玄武门进入北内后都没有想通,为什么他印象里这里是可以直接走的呢?
沉默寡言的春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几次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家郎君说,前太子和现太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是不同的。这种非常方便造反的门,陛下只可能信任孝贤太子,而也只有前太子会放心陛下。一直到几年前,这里都是自然畅通无阻的。
不过春华还没有来得及说,沈里就已经被玄武门吸引去了注意力。
玄武门,一个发生过好几次政变的神奇场所,以前沈里读历史还好奇过,为什么一定要发生在玄武门呢?现在才明白,因为玄武门说白了就是皇宫的后门啊,离后宫北内最近,离皇帝也近,更方便搞事。
所以,所谓的玄武门事变,其实就是后门事变。
虽然后者更便于理解,但前者听起来更加正经一点。
四体不勤的沈里在这偌大的后宫走了没多少步,就换上了肩舆,再一次感慨当太子妃也挺好的。
他问太后:“怎么突然有兴致听鼓书了?”
太后冲着身边的莺莺燕燕努努嘴,未尽之言十分明显,带着一帮子后妃一起听鼓书,总比和她们尬聊有趣吧?
老太后非常满意出主意的人,甚至努力给沈里分享了一下这个小技巧,算作皇宫主人的一种奇妙传承。
沈里:“……”差点忘了,未来我还有可能当男后,救命。
给老太后献策的也不是外人,正是沈里未来的准姑父,阳邑县主。她坐在离众妃有一定距离的僻静之处,今天特意换了身非常英气的男装打扮,谁见了她都乐意多看几眼。这位百变县主,沈里每一次看见她,她好像都和上一次不太一样,险些没让沈里认出。
阳邑县主在沈里看过来后,就冲他眨了眨眼,然后便非常不客气的坐了过来,十分有效的缓解了沈里除了太后外,不知道该找谁说话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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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里其实在把信给了太后之后,就有点想走了,毕竟这一院子都是他名义上的……后婆婆。
氛围真的太奇妙了。
可他作为太子妃又不能说走就走,否则别人就要多心了。
幸好还有阳邑县主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话题就绕到了阳邑县主今天手上的佩刀上,那是她家里祖传的,从她当公主的曾祖母那一辈传下来的。
说来也巧,她的曾祖母还曾见过香消玉损的楚国公主。也是因为那一年的楚国驸马案给公主们带来太大的震撼,才让她坚定了自家女儿都要习武的信念,从阳邑县主的郡主祖母到县主母亲,没有一个武力值是低的。阳邑县主虽然没有她上过战场的母亲厉害,但手上的本事也不低,一家都被特许佩刀入宫。
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上还挂了个玉雕的佛相。
有娘娘笑着打趣:“男戴观音女戴佛?”
阳邑公主却摇了摇头,唇角的笑意退都退不下去。
沈里忽觉不好,但已经晚了,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听阳邑县主用故作困扰实为炫耀的语气说:“不是,是我对象非要送我的,说我脾气不好,素质太差,逞凶斗狠容易出事,让佛祖来看着我。”
沈里:“……”你每天对外就这么宣传我姑母,我姑母她知道吗?
其他娘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有点饱了。
更腻歪的是,大家一本鼓词都还没有听完呢,一身权贵之气的太子就也来拜见太后了,顺便接太子妃回去吃饭。
沈里在众人“真是新婚燕尔一刻也不能分开的”打趣目光中,只想和闻时颂同归于尽。
好好的忠实于你崆峒的人设好不好?!
年轻的太子进门后,只远远的站着并没有靠近,毕竟这满院子的都是他爹的后妃,还是要避一下嫌的。
其实一般都是后妃避太子,没有太子避后妃的道理。
只不过今天不太一样。
老太后抿唇笑了笑,却也没有阻止,只是让人把她早就想拿给太子的东西递给了太子。然后,就放两个小年轻走了。
沈里牵着已经被娘娘们亲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滚灯,一人一狗齐齐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太子却在把玩着手中的信,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沈里等了又等,还是没有等到太子主动说他到底在高深莫测个什么,但沈里从来不是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