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很久,拿了一张十块的放进碗里。
“谢谢。”小乞丐的声音青涩稚嫩,却毫无活力。他拿了钱,又继续向前走,寻找下一个像叶澜这样同情心泛滥的人。
叶澜有点懊悔,觉得十块钱给多了,可他又不能要回来,只好冲着那小孩喊道:“钱拿着啊,以后钱多了记得去学校好好读书,不能一辈子讨饭。”
小乞丐回头懵懂地望着他,那眼神忽然让叶澜觉得有点无措,像是被人看穿了一般无所遁形。他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满脑子都是当初自己主动爬上沈妄秋床的画面。
那时他浑身赤裸,而喝了酒的沈妄秋反复抚摸过他的身体,他以为沈妄秋醉了,而酒醉的人是最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然而沈妄秋却言辞清晰地问他:“卖的?”
叶澜沉默了很久,浑身紧绷地像一张被拉满的弓。
“卖的?”沈妄秋又问了一遍。
叶澜垂下了头,“是。”
沈妄秋却笑着摇头,松开还握着他腰肢的双手,“下去,我不和不干不净的人发生关系。”
庆幸与绝望在同一刻笼罩了叶澜。
他分辨不清那一刻自己的情绪,不敢笑,更不敢哭,只哆嗦地从床上爬下去,飞快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却在就要打开房门的时候,又回过头,极小声地问:“我……我第一次,干净的,我缺钱,你能包养我吗?”
一片寂静后,他听见沈妄秋说好。
那一瞬间,叶澜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感受,庆幸冲刷掉了所有的绝望——他有钱了。
那时他刚高中毕业,有手有脚,却选择了最为龌龊便宜的方式去赚钱。
叶澜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笼子里,手机恰好在这时响了。
他接起电话,是沈妄秋。
“今天我不回来,不用等我。”
“好。”
通话结束。
这种电话叶澜平均每周接到一个,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是沈妄秋表示“他今天不会回来的”意思,后来他才知道,沈妄秋有七八个情人,差不多每个一周见一次。“今天不回家”的意思是“下周见”。
电话挂了,叶澜才想起自己还有问题想问沈妄秋,于是他又赶紧打了回去。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沈妄秋毫无起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好像更加冰冷了些。
“沈先生,我能出去工作吗?我保证,我不会再瘦了,我一个人在家,太闲了……”
而闲是叶澜最无法忍受的。
短暂的沉默后——“可以。”
“谢……”
那边沈妄秋已经挂了电话,而叶澜并没有发现,他礼貌地说完了自己的感谢,然后等着沈妄秋先把电话挂断。等了很久那边都没有声音,叶澜看了眼手机,才发现电话早就已经断了。
叶澜再一次找到的工作是在附近的影视基地当群演,介绍工作的是他的发小,叫许岩,也是仅有几个知晓他被沈妄秋包养了的人。
许岩读书读不好,高中读了一半就辍了学,意外的是当时成绩尚算中等的叶澜也和他一起辍学了。大概是人生道路的偶然相交,让许岩单方面地将叶澜看做了自己的兄弟,而叶澜从来不懂如何拒绝他人的好意,一来二去,循规蹈矩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