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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多年后,人类对那场与虫族的谈判仍是争议不断。那个坐上谈判桌时甚至不满20岁的年轻人,在全球几十亿人类的注视下,镇定从容又强势独裁地与虫族签订了和平共处条约,解决了一场或许会毁灭世界的危机,也将虫族完全纳入了地球的生态体系。
联盟一开始以为条约只是缓兵之计,却发现新党真的在不留余力地推进相关工作。
“这是对侵略的屈服!是人类文明的耻辱!是永世不能被原谅的罪孽!”对新党的口诛笔伐滔天洪水般涌来。
而新党的回应简单粗暴:设立虫居地,虫居地附近所有人类送车送房送教育送工作送终。
“联盟还没有意识到,这不是一场反侵略斗争,而是资源重新分配的人民民主革命。”在新党的高层会议上,洛朗特这样阐述。
“前提是虫族会遵守条约。”有参会者接话。
“它们的目的是生存,有什么理由不遵守?”洛朗特不解问。
好几个人给了洛朗特“你自己品”的微妙眼神。
洛朗特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嘴角却不由自主往上翘。他咳嗽了一声收整情绪,正经表情说道:“我会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让那位再发疯。”
参会者们:“……”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为了自己的三观不被刷新,还是不要细想了。
联盟回神的速度并不慢,可一旦失去先机,很多事情便已成定局。虫居地的提案不仅得到通过,数量和规模都远超预计,新党的支持率一路飙升,隐约有了和联盟分庭抗礼之势。
“你们用了什么卑劣手段收买选票!”气急败坏地联盟议员把通讯直接连接到了洛朗特的私人终端。
“先生,您做过这样的梦吗,”洛朗特用一种柔和温和的声音缓缓描述道,“早上八点,您在柔美的闹铃声中醒来,感应窗帘自动打开,您看到您心爱的宠物正在花园里追逐蝴蝶;一只手慵懒地搭上您的脖子,您亲爱的伴侣给了您一个温柔的早安吻;嬉闹声响起在门外,那是您小天使一样的孩子(们)正从儿童房里跑出来。”
“你想说什么?”议员不明所以。
洛朗特轻笑了一声,恢复正常语气,“投票那几天很多人都做了这样的梦,可是下一秒当他们真正睁开眼,他们看到了是自己只有几平米的生活空间、被完全掌控的生活方式,以及一眼能望到头的生命过程……这时,新党的提案推送到了他们的终端。”
“你们这群叛徒,竟然让外星生物篡改人类的意识!”议员总算“听懂了”洛朗特的话。
洛朗特啧了一下嘴,转腕挂掉通讯,真是浪费自己的口水。
抬眼,清冷俊秀的青年正静静看着他。
洛朗特的心情瞬间又大好起来。
考虑到他对“学长”的喜爱,虫后离开时并没有直接舍弃身体,它到疗养院给这具皮囊办理了全托业务——一种为脑损伤客户提供的全身照顾服务。
“托管费把你的小金库都掏空了。”那天在病床上睁开眼,虫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没关系,以后我们在居住地多搞搞种养殖就可以做任何你喜欢吃的东西了。”洛朗特一眼看穿本质,安慰得非常到位。
“那位议员在十年前的一场战争中失去了他的妻儿。”学长平淡的话语拉回洛朗特的思绪。
洛朗特一愣,轻快起来的心情低落下去。自己在沾沾自喜什么呢?和平才初见曙光,战争的伤痛还未抚平,人类与异族、人类不同阶层间的隔阂依然深刻,他和同伴们任重道远。
“不过他现在已经再婚了,婚前有过3个情人,还有1个私生子。”学长又说道。
洛朗特:“……”
真是让人安心的安慰呢!
“绝对的平等是不存在的,没有共同意志的生物或许永远都无法实现真正的和平共荣,这是本性。”异族说得很尖锐。
“但人类会永远走在追寻和平共荣的道路上,对生命的尊重与对自我的反思,这是人性。”洛朗特坚信地回道。
……
丁奥在这个世界呆了很久,直到气运之子离世系统才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
“可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翻车呢。”系统长长松了口气,打开传送通道。
气运之子无疑是杰出的,他与联盟合作、互补、制衡,与虫族了解、交流、共存,在他执政的几十年里,和平进步是人类世界的总趋势。
但如同异族所说,小范围的冲突依然存在,地域、经济、文化……差异造就了人类灿烂多彩的文明,也成为了滋生矛盾、歧视、仇恨的土壤。
气运之子为贯彻求同存异奋斗了一生。
“这是他坚守一生的信念,我自然得见证到最后。”丁奥淡然地与原主分离,走入通道。没有OOC,他的思想和行为与原主完美融合,连原主自己都觉得那些事是自己所为。
“走吧,去下一个世界。”系统打开“门”。
不知是不是习惯
', ' ')('了通过精神力感知外界,丁奥隐约察觉到世界与世界的交接处有东西在窥探他。
爱怜、眷念、不屑、憎怨……复杂繁乱的情感一闪而过,像蜻蜓在平静的水面点出浅浅涟漪,转瞬消失不见。
“系统,世界与世界之间是什么?”丁奥闲聊般随意问道。
“是虚无。”系统回得顺口。
“就是说不会有任何东西存在对吗?”丁奥确认地又问了一句。
“对,所以别想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系统紧张地加固了传送通道。
丁奥轻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走进下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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