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有着意料之中的平静。
拦住勃然大怒的蛮奴,霍思年珍惜的将药瓶揣入怀中,即使是假的,他也甘之若饴。
至上而下缓慢地卷开纸条,先露出一行飞扬的字迹: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小霍你真的太蠢了]
霍思年毫无波澜,甚至脑中出现了师南得意的笑容,嘴角下意识弯了弯。
再往下卷,又出现了几行字:
[你是不是以为我骗了你,不给你解药?]
[嘻嘻嘻蠢蛋,我把你当兄弟啊,怎会舍得给你下毒]
[你现在是不是高兴的疯了?]
“......”
霍思年嘴角的笑容僵住,目光不可置信地定在那几行字上,他几乎怀疑自己不认识字了,一遍又一遍,几乎被灼伤了眼。
视线每掠过一个字,都觉得喉间好像渗出了血。
他.....原来也在意他么......
纸条轻飘飘从空中落下,打了个转,悄然落在霍斯年的靴子上。
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呢。
他到底在做什么......
霍斯年心口刺痛,踉跄着倒退几步,左手按住胸口,喉咙里发出压抑过后苦痛的悲鸣。
这背后的一切,躺在床上的师南一律不知。
而是侧了侧头,白皙的耳尖动弹了下。
外面......是什么声音?
他浑浑噩噩过了好几日,痛觉被药物阻断,经常性的头晕目眩,死又死不了,躺着又实在无聊,偏生小霍自己不常来陪他,还时不时寻些大夫来吊着他的命,真的太难了。
师南:好想马上去死。
更过分的是......
不等师南细想,霍斯年推门进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师南高兴了起来,眼角弯弯:“你来了?”
这个时候但凡有人陪他说话,他都很激动。
霍斯年一进来,就看见师南转过头,安慰似的,对他展开了毫无血色的笑容,脆弱又美丽。
明明很痛,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笑呢?
“想陪着你。”霍斯年说。
师南还未继续说,就见霍斯年走到了床前,自然地脱掉鞋子,上了床躺下,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揽着他没有受伤的地方,虚虚地抱着,再也不动。
师南抬眼看霍斯年,才发现他眉宇间的郁色一日比一日浓郁。
是因为他的伤情吗?
师南是真的没想到霍斯年能为他伤神到这一步,别忘了原身对霍斯年做过的事,他有点自得,莫非是他感化了小霍?
然而下一刻,霍斯年另一只手覆上了师南的手。
师南这时候觉得有点奇怪,“小霍,你——”他略微抬头,对上霍斯年执拗的眼,再也说不下去了。
“阿南,你的伤可能治不好了。”霍斯年说。
师南恍然大悟,难怪霍斯年骤然变得古怪。
他忍不住有些高兴——他终于要死了。
霍斯年紧紧地抓着他,深邃的眼眶有了别的颜色,他缓缓道:“我很害怕,我想多看看你。”
也多看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