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这种村户只懂得将子揪下来,没想到竟是已经燎去了毛须,而且处理的十分干净,没有残留,看起来竟像是老手所为,男人放下了手里的香附子,又随手拿了几把查看,见都是如此。
男人自然不会认为这是眼前的孩子处理的,只当孩子家里有懂得炮制草药的人,又想既然对方懂得一些,肯定让孩子来之前就已经预估了这香附子的价钱,所以也没什么糊弄的心态,但他还是解释了一句:“这是东香附,所以价低一些,要收的话便每两一文钱。”
白鑫心知现在不能跟他的朝代比,再结合当下物价,这一文钱略低,但以这小县城来说,也差不多,对方果然是实在人,没有因为他是孩子而糊弄他,白鑫点点头,“行!”
那人见白鑫这么爽快,更是认定他来时已经被家人交代好了价钱,于是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帮着白鑫从背篓里将香附子都拿出来,然后用小称一点点称量,最后这袋子香附子十斤出点头,那人给了他一百六十文钱。
白鑫攥着一百多个铜板,心中颇复杂,累了这么多天,才只赚了这么点钱,这些铜板看似沉甸甸,但却什么都不够,但同时,又为自己手底下有点钱而安心,照此下去,只要不横生枝节,慢慢也能积少成多,白鑫往好的方向想,仔细将钱收好,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9赔不是
白鑫从药铺出来,见时间还早,在镇上随便逛了逛,也不为买东西,只是习惯性地往卖胭脂水粉的摊子上瞧瞧,如今他年龄又小,又一副寒酸样,也不敢进铺子,也只是在走街串巷的小贩上,看一看都是什么样的货色。
那些小贩各个倒是热情,并不因白鑫年龄小而不搭理他,又说白鑫好歹十二三了,这个年龄有喜欢的小娘子也不足为奇,于是扯开嗓门招呼,“小哥,看一看……”小贩斜眼一瞄,就知白鑫看的哪样,紧跟着立刻介绍道:“这是竹叶头油,乌发生发,去垢腻,除风屑,里面还加了麝香,擦完后,香气袭人……”
白鑫一听麝香两字,忍不住开口问价。
那人见白鑫似笑了起来,以为他满意,有心要买,于是比划了个数,“五十文。”
白鑫心中好笑,若真加了麝香,不可能只卖五十文,原本他还想闻一闻,辨一辨,只是如今他穿的寒酸,又肯定不会买,免得惹人厌烦,于是摇了摇头,装作一副太贵的样子。
“诶,价钱好说,这个送给心上人,保准她喜欢。”
白鑫实在怕这种小贩纠缠没完,垂首摇了摇头,好似不好意思,麻利地跑开了。
看了一些胭脂水粉,实在没什么出彩的,连包装都十分简陋,白鑫就匆匆往回返。
直到回到了村子,期间没碰上熟人,他这一颗心才算真正落回肚里,时间也不过才过了多半天,接下来就不怎么赶了。
白鑫不紧不慢往山上走,浑身更是放松,因破房子里有他提前存的野菜,于是今天直往山里走,专心挖起了香附子,且这会心境又不同了,一百多个铜板贴身放在最里面,那块地方似有枚炭火灼着身体,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而且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也不用像平时似的,总是想着野菜挖的够不够,奶奶会不会不再让他进山,弄得像是有只恶狗追在屁股后面。
连挖再处理,又弄了小小一袋子,接着白鑫背着背篓,熟门熟路地往山下走,他掐时间掐的好,回去的时间比平时略晚,正好有些蒙蒙黑,他先是绕到那破房子,将盛香附子的袋子埋好,然后抓起提前准备的野菜,掸了掸土,胡乱地扔进了背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