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鸣爵做好了和家里对抗到底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发难的会是苏池的家里人。
庄鸣爵轻笑一声,走过去轻轻的将苏池揽进怀里。
“挺好的,”庄鸣爵将下巴轻轻放在苏池肩头,“这样我们家,更没有敢欺负你了。”
苏池眨了眨眼,有些无奈的小声道:“可是我爷爷会欺负你。”
庄鸣爵失笑,微微偏头,唇瓣贴着苏池的耳廓:“那你,可得记得保护好我。”
——
那天青城医院的事情并没有在鸿城引起风波,贺兰铭如苏池所愿,把他被找到的消息封锁的死死的。
苏池还是那个苏池,和贺兰家长孙贺兰璧没有任何关系。
那天别墅里的端倪被贺兰家管家发现之后,庄鸣爵虽然没主动联系,但一直等着贺兰铭过来兴师问罪,结果一连好几天都风平浪静,庄鸣爵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主仆俩是不是憋着什么阴招在等自己。
为了这件事庄鸣爵多少有点心不在焉,等到周一庄士山的电话打到他办公室的时候才想起来,之前说好的周末回家吃饭,被他忘得干干净净。
“我就奇了怪了你是被人一条狗链拴着出不来了是吗?”庄士山已经着急上火到有些口不择言,“说好的回来吃饭,一桌子人都等着你一个,结果人不来电话也不接,你是要上天?”
庄鸣爵扶额,又不好解释,只能低头挨训:“真忘了。”
庄士山哼了一声:“今天下午我要去趟公司,有个大项目,你记得把时间空出来。”
“好。”
尽管庄士山现在基本已经不管理公司,但以前积攒下来的人脉还在,但凡能接触到有潜力的合作项目,依旧会给云腾牵线。
因此庄鸣爵就没有细问,下午到约定的时间直接去的会议室。
大门一打开,一个熟悉的大笑声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庄鸣爵抬头一看,只见庄士山和贺兰铭并肩坐在一起,正热络的说着什么。
庄鸣爵瞬间僵住。
所以他这边这么多天没动静,是因为贺兰铭绕过他直接去找了他爸?
一想到一次性要面前两位大家长的怒火,庄鸣爵也不觉有些头皮发麻。
庄士山正说到自己年轻的时候去广西攀岩的经历,一错眼看见门口的庄鸣爵,他停下来,哼笑着看向他:“干嘛在门口罚站?怕挨骂啊?”
庄鸣爵敛眸,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和庄士山拌嘴,只沉默着坐在了庄士山和贺兰铭的对面。
贺兰铭笑容不改,他客套的开口缓和气氛:“听你爸爸说你在做生意这块儿很有门道,我在鸿城算是初来乍到,手头正好有个地产开发的项目,想请你这位后辈带我一起发财。”
这话给足了庄鸣爵面子。
庄鸣爵抬头,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贺兰铭。
如果他知道自己和苏池的关系,还能这么和颜悦色的和自己合作?
不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吴叔并没有把那天晚上见到的汇报给贺兰铭。
或许是为了袒护苏池,又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之贺兰铭似乎是还不知道自己和苏池的事情。
庄鸣爵抿着唇,一路都在仔细观察对面的表情。聊起合作贺兰铭全程都十分认真,甚至都没有朝他这边看过。
庄鸣爵轻舒了一口气,这才稍稍放心留一点,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件事贺兰铭还不知道。
这算是稍稍给庄鸣爵喘气的机会。
合作的第一次接触,双方都很满意。
贺兰铭能拿到的企划不可能小,在加上他有意笼络庄家,在分成上让了不少好处,庄士山笑得合不拢嘴,直夸贺兰铭有眼光。
贺兰铭笑笑:“也算是我欠你家小子的一个人情,这个项目,算是我还给他的。”
人情。
这个词实在是让庄鸣爵有些头痛,要是贺兰铭哪天发现了,再想起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后悔到吐血。
庄士山尽管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在外人面前还是给足了自家儿子面子。
“您是长辈,有什么困难让鸣爵给你解决那是应该做的,”庄士山笑着,“以后再有事儿,您只管找他。您就把他当自己家孙子,不用客气。”
贺兰铭笑笑,意味深长的看向庄鸣爵:“你爸都这么说,那我可不客气了。”
庄鸣爵还没说话,只听庄士山连连答应:“那是,可惜咱们两家都是男孩儿,不然来个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作者有话说:
庄总:已经是了ovo
第40章
贺兰铭哈哈大笑:“即便不是结婚,咱们两家以后有来有往,两个孩子当成兄弟来处也是好的。我们家阿璧稍微小几岁,还希望你们家小子多照顾。”
庄鸣爵浅笑:“应该的。”
庄士山听出几分端倪,疑惑道:“怎么?您家那位小少爷现在有消息了?”
贺兰铭老神在在的笑了笑,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庄士山的问题,只是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庄鸣爵。
这一眼让庄鸣爵倍感压力,只是敛眉不说话。
“晚上有空吗?不然一起吃个饭?”贺兰铭摸着拐杖上的纯铜马首,“咱们找个地方坐着好好说说话,互相也熟悉熟悉。”
庄士山求之不得,连连点头道:“好好,我和鸣爵做东,鸿城有几家有名酒店都还不错,贺兰先生有喜欢的吗?”
“不用太紧张,就吃个便饭而已,你们定吧。”贺兰铭站起来整了整衣襟,“我先回公司换件衣服,那咱们晚上酒店见。”
庄鸣爵跟着起身:“我送您。”
贺兰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都这么熟了,用不着客气。”
庄家父子俩目送着贺兰铭出了门,庄士山直感叹:“能搭上贺兰家这条人脉,以后咱们家又添了一条出路。”
庄鸣爵抿着唇没说话,表情看着却没有高兴的迹象。
庄士山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对了,贺兰铭刚刚说他欠你一个人情,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庄鸣爵沉默了片刻,含糊道:“阴差阳错。”
庄士山挑了挑眉,却也没多问,会议室里没人,他对这个总是不听话的儿子又没了好脸色。
“我上次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你以为还小啊,赶紧规规矩矩找个人结婚,别一天到晚的在外面那些人身上下功夫,那些人除了能说两句好话哄哄你还能给你、给咱们家带来什么?”庄士山恨铁不成钢,“周末王家那个学小提琴的姑娘我看着就不错,家境好又会搞艺术的,个子也高,跟你站在一起登对。”
“哦——”庄鸣爵挑眉撇了一眼庄士山,“难怪这么气我没回家,原来是给我安排了相亲。”
庄士山计谋被看穿,愣愣的心虚了几秒,不过很快就理直气壮的反驳:“给你安排相亲怎么了?你还以为你十八啊?趁早结了大家都安心,我有什么错?”
庄鸣爵轻叹了一口气,摆手道:“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给我介绍。”
这种拒绝的话让庄士山愈发上火,他横眉怒瞪着庄鸣爵:“怎么,你还准备一辈子不结婚?打算出家当和尚啊?”
庄鸣爵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薄荷糖往嘴里扔了两粒,一边嚼一边漫不尽心道:“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庄士山二丈摸不着头脑:“什么话?”
庄鸣爵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不是你说的,要留着我和亲?”
——
想到晚上要和贺兰铭一起吃法,庄鸣爵思量了半天,还是找了个庄士山不在的时间,给苏池打了个电话。
“喂?”
“干嘛?”
电话响起的时候苏池正在仓库,那天房子的秘密不小心被吴叔撞破之后苏池就变得谨慎了起来。
他仔细的把家里翻了个遍,把看上去不太和谐的东西尽量收在了视线看不见的地方。
“苏苏,吃饭了吗?”
“没呢,”苏池歪头夹着手机,“你不是还没回来吗?”
听筒那边瞬间沉默起来,苏池眨了眨眼:“今天不回来吃饭?”
“是。”
尽管两个人目前的关系来说庄鸣爵没有必要和自己报备行踪,但每逢有应酬回不来,庄鸣爵一定会提前和苏池说。
苏池轻笑着调侃:“出去吃个饭而已用不着这么有压力吧?我又没有要你每天都陪着我。”
“情人和夫妻是不一样的,大哥。”苏池抿唇,“你无名指上还没戒指呢!这么上赶着提前体验已婚生活?”
庄鸣爵难得没有回应苏池的调侃,他略带疲惫的舒了一口气:“今天是和我爸,还有你爷爷一起。”
苏池一愣:“我爷爷?”
“是,他现在在鸿城发展,和云腾谈了一个合作。”
“哦。”苏池了然,“他要是想在本地立足,和你们家搞好关系也是情有可原。”
“我说的不是这些。”
苏池放东西的手一顿,他想起吴叔那天惊讶的表情,不免也觉得有些头大。
“如果我爷爷肯和云腾合作,至少证明吴叔并没有在他面前告状,”苏池冷静的分析道,“和我猜的差不多,即便吴叔看出来了,这种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估计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你确定他不会说?”
“不确定。”
现在他才刚刚被找到,贺兰铭正高兴的时候吴叔应该不会主动触他的霉头,但是以后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庄鸣爵一声轻笑:“要是被你爷爷发现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贺兰家的小少爷贺兰璧,养尊处优,生活优渥,何必要被人包养看人眼色过日子?”
苏池挑眉:“贺兰璧就不能被人包养了吗?大哥,你这是歧视。”
“大哥自己识人不清,把蛇错认成了金丝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苏池缓缓道,“我来都来了,现在想赶我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