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自是忙不迭的答应了,不说外祖父之前对她们也挺好,反正去方家,对她们来说也是好处多多的。
姐妹几个说了好一番话,总算是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老太太估摸着,留给她们姐妹说话的时间也足够了,就领了二婶娘和四婶娘出来,吩咐人摆了午膳。
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太避讳,所以就直接在外面摆了两桌子,女眷通通跟着老太太坐,男人通通被二叔父领着。
二叔父率先端了酒杯:“尚德,来来,咱们喝一杯,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这侄女儿,最是聪明机敏,又体贴懂事儿,你可是捡到宝了,以后你必得好好对她,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程尚德赶忙端了杯子示意了一下:“二叔父放心,我这辈子,必定对琼华如珠似宝,绝不让她受一点点儿的委屈。二叔父日后就看我表现吧,若是我哪儿做的不好,二叔父只管打骂。”
说完,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温云松也端了杯子,笑着说道:“大姐夫见谅,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我大姐往日里最是端庄贤淑,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被家人千宠百爱的,嫁与你,日后要替你伺候公婆,替你生儿育女,替你打理后院,辛苦万分,还望大姐夫怜惜她。”
程尚德给自己倒了酒,和温云松碰了碰杯子:“你放心,人生一辈子,得一知心人,足以,我这辈子,就只要你大姐一个,绝不辜负她。”
然后就是轮到温思华了,温思华给自己倒的也是一杯酒:“大姐夫,我是知道你为人的,我大姐的过往,你也是知道的,我大姐这人,平日里总是笑着的,就是受了委屈,心里难过,不高兴了,也总是笑着,你日后,日后可得让我大姐的笑容变成发自内心的,不能让她强装笑颜,要不然我饶不了你。我现在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以后努力练武,总有能打过你的一天。”
程尚德哈哈大笑,端着酒杯和温思华碰了碰杯子:“思华你就放心,从明儿起,不,从今儿起,我就绝对不会再让你大姐伤心难过,绝对不让她强颜欢笑。她想要天上的月亮,我就给她摘个月亮,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就去给她摘星星。她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说完,又是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了。
接下来是温泽,年纪还小的其他人,则是和温云松一样以茶代酒,反正,每人都要说几句话,然后灌程尚德一杯酒。像是温云文这些年纪小的,那话大概都是之前四婶娘她们交代好了的。
这一顿饭还不如说是一顿酒,整整吃了一个时辰,结束的时候,程尚德都醉的快站不起来了,二婶娘赶紧吩咐人准备了醒酒汤,给他们都灌下去,然后直接让人扶到客房去休息了。
154、外放
程尚德的婚假只有三天,回门之后,程尚德就又开始上朝了,随后,就带了个好消息——外放的圣旨下来了,他们再过五日就得出发了。这五日,还是皇上给的收拾东西的时间。
程尚德去和永安侯说这件事情,温琼华则是先去给永安侯夫人说,永安侯夫人安安静静的听完,放下手里的一杯茶,侧头看温琼华:“你一向是个周全的,想必是能将东西都收拾妥当的,只一点,你可有给尚德安排了伺候的人?”
温琼华有些不解,永安侯夫人笑着拉了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我知道你们刚刚成亲,你心里必定是舍不得的,只是,这是圣旨,尚德不得不去,等他回来,挣了功劳,你面上也有光是不是?”
温琼华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这个年代,都是夫贵妻荣的,程尚德若是将来能大大的被皇上封赏,那温琼华就能跟着萌荫,凤冠霞帔也跟着一层层往上长。
“我知道你一向懂事儿,你那身边的几个丫鬟,我瞧着也都是聪明伶俐的,若是打发了她们去伺候尚德,你放心,我也放心。”永安侯夫人继续说道,温琼华终于明白哪儿不对劲了。
原来,永安侯夫人这会儿是在说,让自己留在侯府,然后派个通房丫鬟什么的跟着去伺候程尚德。她娘的啊,要真是这样,温琼华就等着守活寡吧。
不是温琼华信不过程尚德的感情,而是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需要维持,需要经营,需要好好的呵护的。三年时间,两个人仅能靠通信联系。真定府距离京城有多远?快马加鞭一个月,一封家书自然是不能走快马加鞭这条路的,也就是说,最快了两个月,有时候是三个月,偶尔还可能是半年。
这中间还不能确定信件会不会丢失,会不会被人换掉,会不会被人拦截什么的。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若想将一个男人心里的人给换掉,只要努力,还是能做到的。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没有不成功的小三,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吗?更何况,这个年代,所有的小三,还都是合法存在的。
若是三年之后,程尚德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个更温柔更漂亮更年轻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十分可爱十分粉嫩十分聪明十分伶俐的孩子,温琼华简直就是没活路了!
“娘,为什么要派个丫鬟去服侍相公?我比丫鬟们更贴心啊。”温琼华只当是没听出永安侯夫人的话,一脸茫然懵懂:“相公这几日也都是我伺候的,还赞我想的周到呢。”
永安侯夫人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微微蹙眉:“你打算跟着去?”
温琼华更疑惑了:“娘的意思是不让我跟着去?可是,我和尚德才刚成亲啊。”
永安侯夫人脸色更不好看了:“男人外放,女人就是要留在家里替男人尽孝的!”这话一出来,温琼华若是再说想跟着去,那就是不孝了。
不过,温琼华可不怕这一句威胁,更是疑惑不解了:“可是我三叔父四叔父,还有我大舅舅二舅舅,以及大表哥二表哥,外放的时候都是带着三婶娘四婶娘大舅母二舅母大表嫂二表嫂的啊。”
一连串的称呼下来,永安侯夫人更不高兴了:“那是别家的规矩,咱们家可没有这个规矩,你既然已经嫁到了程家,那就是程家的人了,遵守的自然也应该是程家的规矩。”
“娘,可是,我若是不跟着去,到了真定府,相公肯定是要和同僚们联系感情的,难不成娘是想要一个丫鬟去接待那些后院的夫人姑娘们?”温琼华的疑惑更明显了:“那样一来,相公的前途……”
你一个亲娘,当真是忍心断了自己儿子的前途?
温琼华再接再厉:“而且娘这么年轻,家里又有二弟还小姑,又有一大堆的下人……”
又不是真没人伺候,你这么想将儿媳留下,就是为了断掉自己儿子的前途吧?
永安侯夫人被温琼华这么一暗示,再一想到京城里流传的各种关于她偏心的话,顿时觉得胸口闷的慌,差点儿没绷住去瞪温琼华,幸好她长年累月的修炼,已经达到了某种境界,这会儿脸上仍然是端着笑容:“尚文是尚文,他还没娶妻,他孝顺的是他那一份儿孝心,思思同样也是这样。至于下人,他们是我生出来的吗?他们伺候我和侯爷,不过是因为卖身契,他们怎么能代表你和尚德?”
温琼华见她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留下,只好祭出自己的大杀招:“可是,我大舅舅和二舅舅还有大舅母二舅母都很长时间没见我了,若是这次见尚德身边跟着个伺候的丫鬟,怕是会不高兴,娘也知道方家的家规,若是我大舅舅和二舅舅对尚德不满意,尚德头一次外放怕是要难有个好结果了,这样一来,就惹怒了皇上……”
永安侯夫人之前听到温琼华说方家,还心里惊了一下,暗自掂量了一下温琼华的话,等说到皇上,心里就有些嗤笑了,若是程尚德能得罪了皇上,那正好……
可是没等她高兴起来,温琼华就接着说道:“恼了尚德一个还好,就怕我两位舅舅会在上折子的时候说尚德以妾代妻什么的,然后皇上一查明情况,怕是侯府都要跟着遭殃。”
永安侯夫人终于想起来方家的另外一个特点了——护短。大家伙儿都是京城人,这些年她也看的明白,方家对温琼华姐弟几个,那真是没话说的,若是到时候真是铁了心为温琼华出头,她倒是不怕方家人恼了程尚德,就怕方家人听了温琼华和程尚德的挑拨,恨上了侯府的人。
温琼华继续笑道:“而且,这事情要是闹大了,怕是到时候二弟和小姑的亲事……”
好了,终于戳到永安侯夫人的心窝里了。永安侯夫人绷着脸看温琼华:“你这是在威胁我?”
“娘,您可是冤枉我了。”温琼华赶忙摆手:“我只是给娘分析一下情况,若是娘非得让我留下来,我自是要留下来伺候爹娘的,代替相公尽孝的。”
“你倒真是个伶牙俐齿的。”永安侯夫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伸手又端了那茶杯,温琼华赶忙拦住她:“娘,这杯茶都凉了,您又上了年纪,还是别喝凉茶了,我去给您换一杯热的。”
说着,不等永安侯夫人回答,就端了茶杯急匆匆的到抱厦下,拎了小炉子温着的热水,又泡了一壶热茶,这才端进去。
永安侯夫人正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心里暗暗有些懊恼,之前她也是打探过这个温琼华的。但是,温琼华这人,一般上从不在各家的宴席上露面的。就是露面,也是带着她的几个庶妹在一起,也没见出过头出过彩庶妹的。
倒是二房的那个嫡女,很是张扬骄傲。永平侯府也很少传出和温琼华有关的话来,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基本上都没有。
那会儿她还觉得,温琼华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姑娘,大约是得了温家老太太的照顾,这才没有被二房给彻底踩下来。一直等到方家进京了,能给这小姑娘撑腰了,温琼华才有机会出来一两次。
但是到底是性子定下来了,应该是个懦弱的,要不然,也不会每次都那么听话的只照顾侯府的几个庶妹了,连一次风头都没有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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