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轩,你变了。”李善望着窗外,语气中尽显无奈。
他好像许久,都不曾有过这般沉重的情绪了。
每一日,笑容都挂在脸上,只要这样,他才察觉不到,心里那根刺的存在。
“你还记得那一日吗?”李善想起那一日,永生都难忘的日子:“清明时节雨纷纷,阿时,就是在那一日死去的。”
他耳边,同时想起顾清在死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李善,如今这副身躯已病入膏肓,救不了的,你不要再白费力气。”
萧衍未答,置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李善看着自己十指上的厚茧:“那时候她中了噬毒,我的医术救不了她,之后就算我再怎样勤俭补拙,她都回不来了。”
“她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萧衍又何尝不知道,顾清已经死了,回不来了。
他还记得很清楚,顾清躺在他怀里,双目麻木到没有一丝情感,口中吐出来的言语,亦是冷冷淡淡。
她说:“萧衍,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属于你,可你却不放过我,何必呢!”
萧衍闭上眼睛:“我知道。”
“你知道的话,就不会把凌清当成她!”
“我没有。”
“你想要重新开始,我不阻拦,当你把凌清当成她,这对她不公平。”
“我怎么把凌清当成她了?!”萧衍反问。
李善凭得是直觉,证据他没有,所以,他无法反驳。
“凌伯父将她托付于我,我必定要保护她。”萧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好意,我也知道自己的心。”
“从那时候我发过誓,你也是听了。此生此世,不会再有什么儿女情思,只有保护百姓这一使命。”
“佑宏,这是我对阿时发过的誓,自然要遵守到底。但你不同,你没有...”
“我没有什么?”李善打断萧衍的话,接下道:“我和她说过,我一定要成为这个世上最厉害的神医,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感,我不稀罕。”
萧衍苦笑:“何必呢!”
这三个字,他似乎在这一刻读懂了。
在另一辆马车里,气氛同样低落到谷底。
“嗯,我知道了。”凌泽早就想到有今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般快:“从爹被诊出中了噬毒开始,我就猜到有这样的一天。”
凌清挽住凌泽的手臂,沉默不语。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找到厉害的大夫为爹解毒,只要毒解了,爹就不会生病。”凌泽握住凌清的手,温柔道:“娇娇就不会再哭了。”
哭?
凌清迎上凌泽的目光,她唯一一次哭,是在于兰舟入葬那一刻。
她哭的撕心裂肺,晕厥过后第二天才醒了。
还大病了一场,养了大半个月才有起色。
现在,凌泽看着有着健康肤色的凌清,心中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娇娇,你若是觉得心中憋闷,一定要告诉哥哥。”凌泽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