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怕排山倒海般袭来,其中夹杂着说不清的内疚,以及负罪感。
褚文淇觉得自己心口压了座名为有恩必报的山。
她眨了眨眼,抹掉眼底的酸涩,故作轻松,“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戴致行抽身离开她的怀抱,仰着头定定地看她。
一双好看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兔子一样。
“姐,你真的不怪我吗?”
被泪水洗过的眼珠格外黑亮,瞧进眼里竟有种摄魂夺魄的清透感。
像是不谙世事的婴儿眼,透着几分无辜,瞧不出属于成年人的浑浊算计。
心头像是被反复熨帖过,积攒了二十几年的冷硬,破天荒地柔软下来。
“事出有因,我不怪你。”
要怪就怪她时运不济,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受伤害的命运。
或许打从出生起,她这一生就注定波折。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戴致行的眼泪反倒掉的更欢了。
扑簌簌的,泪珠坠在下巴上,惹人动容。
心底柔软的能掐出水来。
不知道是因为亲密关系作祟,还是本就不够铁石心肠。
褚文淇竟鬼使神差地替他抹去眼泪,甚至还出言安慰。
“别哭了,就当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等你病好了,这事儿也就跟着烟消云散了。”
这话说的戴致行有些愣怔。
好像是没想到褚文淇身为他眼中的受害人,反倒要比他这个施害人看得更开。
褚文淇低垂着眼与他对视,眼底满是令人惊异的平静,“想要生活过得去,首先要学会自己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