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着白瑾瑜近日来论功行赏,心中一阵后悔,若他们在白瑾瑜继位之前,多给白瑾瑜些好处,现在也能分得一杯羹!
只可惜,如今白瑾瑜已经登位,就算是如今后悔,也再来不及了!
白瑾瑜处理完此事后,又给众旁系家主论功行赏,处理完后,已是当日傍晚了。
白瑾瑜一日都未曾歇息,连一口水都未来得及喝,此刻,她坐在大殿高位之上,望着大殿内摇曳的灯光,空荡荡的大殿,突感疲惫。
丁煦羽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倒了一杯茶,朝着白瑾瑜递了过去:“丫头,喝些茶,润润嗓子,只忙今日一日,明日便没有那般多的事需要忙了。”
白瑾瑜嗯了一声,喝了些茶,便靠在了丁煦羽的怀中,垂眸歇息了一会儿。
等到白瑾瑜养足了精神,便同丁煦羽一道回了院内,此刻,狐狸正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树枝,正手把手的教着莺灵识字,他见白瑾瑜到了,狐狸眸中掠过了一抹流光,忙站起了身,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嵌了金的请帖,递给了白瑾瑜。
莺灵则站起了身子,仰着小脑袋,朝着狐狸手中的请帖望着,声音清脆好听:“姐姐,这张请帖是一个婆子送来的,道明日赵公子将继承赵家家主之位,请姐姐去呢。”
白瑾瑜伸出了手,将那张帖拿到了手中,打开看了一眼:“莺灵,你可有兴致,明日去赵家看看?”
莺灵摇了摇头,伸出了手,轻轻抱住了狐狸的腿:“狐狸说明日要教我写诗,姐姐自己去罢。”
“我不去。”
白瑾瑜摇了摇头,便将请帖撕成两半,随手丢到了地上。
她答应过丁煦羽,能不见赵世南,便不去见他。明日自己寻些说辞,准备大礼送到赵家,恭贺他登位便好,不必见面了。
转眼间,便到了明日早晨,赵家家主继位,并没有白家继位这般繁琐,只需要进行一场仪式便罢,也不用去什么千白寺之类的地方历练。
因赵世南是在中午继位,所以白家的大礼,便在中午之时,也抬到了赵家。
其余三大家族,除了白家家主之外,其他家主尽都来了,白瑾瑜未来,原还有些人说闲话,但他们见到白家送来的大礼后,面色一变,瞬间噤了声。
这大礼之中,单是黄金都足有上百万两,更别提上百箱的珍奇宝物,足足堆满了赵家门口。
这般多的大礼,若是说白家轻视赵家,无疑是在说笑。
“说来,白家家主和赵公子乃青梅竹马,如今白家家主已另嫁他人,的确是不适合再来赵家。”
“唉,此事也着实怪不得白家家主,毕竟新人胜旧日,既然白家送来了这般多的礼,也算不上轻视赵家,无非不想见面罢了。”
“说来,白家家主的婚事,四大家族都未曾承认,哪算什么成亲,她现在若是回心转意,也能立即嫁入赵家。唉,今日赵公子一日都未曾言语,也不知是不是同白家家主有关。”
男人站在大殿之内,侧对着大殿门口,窗外的阳光斑驳洒进殿内,却唯独避开了男人,只映照了他的衣角,他通身处在黑暗之内,一身紫袍发暗,因离的远,令人看不清他的面色。
分明是如玉公子,在明国的历练,使翩翩贵公子身上染了肃杀之气,面部轮廓也变得更为坚韧,但细看之下,会发现男人的眉宇间有几分阴暗,令人心中发怵。
外面议论的事情,男人自是能听的清楚,他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垂,薄唇勾起了一丝凉薄的笑意。
唔,信任胜旧日么?
赵世南攥紧了右手,手中的一颗东蛟珠,“砰!”的一声,便裂成了碎片,他的手掌被碎片扎伤,鲜血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面上却没有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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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赵世南继位仪式进行完,已是当日下午了,赵世南只可在此呆上三日的时间,便要回到明国去,继续修筑大运河了,赵家之事不比白家的少,赵世南单是封赏旁系,便用了半日的时间。
傍晚,白瑾瑜吃完晚饭后,丁煦羽盘腿坐在薄团上打坐,已经进入了入定状态,狐狸则继续教导起了莺灵识字,月色映在地面,波光粼粼,四周树木青葱,凉风习习。
白瑾瑜转过了眸子,望着蹲在地上的狐狸和莺灵,单手托住了腮帮子。
说实话,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她就喜欢这般平平淡淡的日子。
就在这时,莺灵不知是如何惹着狐狸了,狐狸攥紧了拳头,猛地朝着莺灵的脑袋上敲了好几下!
莺灵一时吃疼,猛地捂住了脑袋,一双大眼睛中含泪,便站起了身子,跑到了白瑾瑜的面前,攥紧了白瑾瑜的衣角,泪水“啪!”的一声,便滴落了下来。
那一滴泪落在了白瑾瑜的手背之上,滚烫的很。
白瑾瑜伸出了手,将莺灵缓缓地抱在了怀中,蹙眉朝狐狸望了过去:“你又如何她了?”
狐狸站起了身子,满脸不悦:“嫂子,这件事可不赖我,这丫头太难伺候了,她刚刚问我今日是什么日子,我将日子告诉了她,她便同我说她要吃粘糕,这大半夜的,哪儿给她弄粘糕吃!”
白瑾瑜心性通透,双眸一动,低声道:“莺灵,你告诉姐姐,今日可是你的什么重要日子?”
“今日是我的生辰,往年里……家里人都会做粘糕给我吃的……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有真的想要……”
莺灵低下了头,面色有些发烫,看起来有些不大好意思。
她真的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她如今跟在他们身边,每日能吃饱饭,都已经极满足了,哪儿还能再麻烦她们。
令莺灵委屈的不是粘糕之事,而是她刚提到了粘糕,狐狸便伸手去打她,她心中既疼又委屈,她分明年龄要比狐狸小上好几岁,偏偏狐狸像个小孩一般,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