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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的。”
“你小子可能耐了!”
看着林巍,林良侯觉得挺顺眼,想起了前世的死党,林巍比起发小更文气善良:“我想去镇子上,做牛车没钱,能不能借我几个铜板?回来加倍还你。”
林巍发现他背着背篓,笑:“我都好长时间没见油水了,你这野鸡子新鲜,搁在城里得九十个铜板一只,就要我几个铜板?”
林良侯说:“不是要,是借的,野鸡是感谢你爹送的。”
林巍露出一口大白牙:“行,你小子终于振作了,你等着我进屋去拿钱。”
林良侯脑子里回忆林巍的记忆,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晰,反正顺眼。
林巍也觉得林良侯顺眼,给了他十个铜板:“别被人给糊弄了,来回六个铜板就够了,四个铜板你帮我一支小号毛笔回来。”
林良侯笑:“那我可不还了,当跑腿费了。”
林巍大笑,豪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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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集市口的牛车有三两,专门载客用的。
林良侯花了三个铜板子上车,又被人可怜嫌弃了一回,倒是没人坑他。
镇子和比现代的县城要大些,街道两旁古色古香,有些梦回大唐的错觉。
问了路人,走进一家看起来高档的酒楼。
账房像是林良侯欠了他一万两银子似的摆出讨债鬼的架势撵林良侯走:“滚滚滚!叫花子滚远点!”
林良侯看一眼他身边的掌柜,背篓都没拿下来,转身就走。
这样的地方也不会给什么好价钱。
“等等——”
林良侯停住脚,那掌柜的看他背篓:“你是哪个村来卖货的?”
“林家村。”
“拿来瞅瞅吧,总得看看货色,我们酒楼不收劣等的。”掌柜的眯着精明的眼。
林良侯默然,把背篓里的野鸡挑了挑,跳出那只最漂亮的,装逼的给掌柜看:“这毛色少见,能做观赏鸟饲养,除了爪子有点伤口,别的一点没伤。”
掌柜的看了不动声色,怪里怪气:“好野鸡也得好人卖,你说不出它的价值,就算给了你也是白搭。卖不上价啊。”
林良侯懒得和他废话:“不收算了。”
收回野鸡,掌柜没想到他这么硬,直接按住他要收野鸡的手:“嘿嘿,小胖哥,这样,给你这个数,一百文钱一只,怎么样?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林良侯感觉有点不值:“算了,我去别的地方问问看,谢谢。”
“你想要多少钱啊?”掌柜的满眼的‘穷酸农民一个,真贪财’的鄙视表情。
林良侯深吸一口气,忍住想要把他头打爆的冲动,离开酒楼。
去了对门不远的小饭馆儿。
饭馆的老板是个小哥儿,干练秀丽和夫君一起开馆子。
看见林良侯的野鸡和野兔十分满意,那掌柜还给他倒了杯茶:“野鸡那只红羽毛盖身子黄顶儿的,我给你二百个铜板,剩下两只都是普通野鸡子,看你庄户人家不容易,一只算九十铜板,野兔四十个铜板一斤,夫君啊,你来称量一下。”
“一只四斤八两,一只五斤,算十斤,四百个铜板。”
掌柜小哥儿利索的数了八百个铜板用绳子串好给林良侯,可亲活泼:“野鸡子三百八十个子儿,野兔四百个子儿,一共七百八十个子儿,您收好。”
“谢谢。”林良侯捧着这么多钱,一时有些激动。
“我还有只狼獾,掌柜的收不收?”林良侯觉得这人靠谱,干脆一口气给他好了。
掌柜的和他男人来看看,很实在善良的委婉:“这东西肉不好吃,但是皮子卖的贵,油脂卖的也贵,你不如去卖给杂货店,他们收皮子,也收活物。”
林良侯按照掌柜的告诉的,找到了南北杂货铺。
门口伙计忙碌中看了林良侯的狼獾一眼,叫出老板。
“我姓邓,听说你有活得狼獾?”一身丝绸的青年摇晃折扇问。
林良侯能闻到他身上高级的熏香,有点羡慕惆怅:“我有。”
青年看了他背篓里打颤还低吼的狼獾,脑袋缩了一下,啧啧有声:“难得,如今来换的狼獾,都是死的,毛皮也破了不少,你这只不错,虽然屁股哪儿也坏了一点,不打紧。”
“我这儿童叟无欺,死的一只也给三两银子,你这只不错,给七两,本来可以给十两,但狼獾皮毛有损,上不来价,记住以后打腿,或者用陷阱,才能卖的高。”
伙计拿来七两碎银,林良侯无惊无喜的接过。
邓老板笑:“有一点意思,这位小爷是个见过世面的,嫌弃七两少?”
“不少。”。
要是他自己扒了狼獾的皮,脂肪熬成油膏,单单是脂油膏就能卖几两银子,皮毛更不用说。但林良侯没啥后悔的,总得有个敲门砖知道以后怎么卖,值了。
邓老板耸肩:“我这活的只按活物价儿出,你要是扒了皮完整高规格,熬了油,
', ' ')('我给的更多,可你得证明是新鲜扒皮熬油的,所以啊,卖的不是价,而是门脸儿。”
林良侯懒得搭理奸商,打定主意以后自己扒皮卖。
手里的银钱袋子轻飘飘的,七两银子也没多少。
愁啊,难道以后就靠打猎误还钱度日了?
过日子不能只顾眼前,不顾后头死活。
林良侯想着得赶快积攒些银钱做些小买卖或者置十几亩水田,房舍不能一直住那等简陋的也需要银钱。
头有三个大,钱到用时方恨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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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林良侯需要农具,好把旱田翻出来,种上些日常用的蔬菜。
换了狼獾钱,他去买了大小型号锄头各一把、宽菜刀、割肉尖刀、大木犁、播种机、一只木盆、几块白抹布。
种子只要是喜欢吃的,能栽种的,他全都要了一小包。甚至为了快些吃上,买了几束中成的番茄小苗和茄子小苗、辣椒小苗都已经长出枝丫跟小颗粒的果实。
土豆和萝卜、白菜、红薯的种子要的尤其多,林良侯预估出现在的林家村七成和他见过的北方村庄近似。天气干燥,四季分明,冬季和春季偏长一点,所以萝卜土豆白菜的战略储备很重要。
林良侯还无辣不欢,自然要把辣椒总苗也好好栽种。
回程的路,林良侯坐在板车上满载而归,一路傻笑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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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夜里风还是呼啸凉寒。
木屋后的树林沙沙作响,握着手里的几两碎银子,这是林良侯睡的最安稳的一宿。
第二天,他把几亩地划分,把预留做房屋院舍的地儿标记圈好,余下的地开始翻。
初步估计花了五天时间翻好十亩地,三天时间晒田。
空闲的时间,林良侯也没闲着,最开始的两亩田已经翻晒好,把翻出来的杂草树林里找出来的腐坏草木一起搁在土坑里焚烧成草木灰肥,给田地开沟,埋草木肥,盖好。有花了几百钱,买了些极好的牛粪准备施肥。
挖了一个暂时存牛粪的坑子,盖上草盖,平时做饭洗脸的废水也倒进去,沤肥兼储存。
耕种是几天就能做完的事,他自己慢慢做着,不累的时候带着柴刀背篓和新买的弓箭上山打猎。
手里有家伙就是胆大儿,背篓里也放了三只打来的野兔儿。
林良侯握着劲力十足的重弓和腰间一把锋利的匕首和长柴刀,越走越深入老林。
前儿在深林里挖的陷阱,簌簌作响,似有野兽哀鸣。
他兴奋,三步并作两步跑前去,看着坑里的野兽,露出胜利的笑。
不亏他走了一个时辰,挖了半个时辰的深坑!终于有了成效!
好家伙,竟然是野猪,嘿嘿。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来(ˉ﹃ˉ)
看上去不大,八九十斤不到一百斤的样子,但是它好吃啊!
这个架空古代猪肉是贱名爱吃的肉,相对牛羊肉鸡鸭要便宜很多,但是野猪属于野味,也能卖个好价钱。
但这头猪林良侯一根猪毛也不卖。
实在是太久没看见荤腥儿了,他必须要大吃一顿。
野猪皮都是硬邦邦的毫毛,全切掉,分解成大块。
晚上就煮个烧猪蹄、卤猪肝和米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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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料的价格太贵,林良侯要盖房子,不得不省点钱,所以家里只有黄糖和盐、酱油。
不过难不倒他,许多草植能做调料,比如薄荷、马莲草、紫苏叶都能去腥增香。
油也只买了一小罐子,这头野猪身上肥膘虽然少,但也让他在猪肚子屁股后割掉不少肥肉,直接熬成猪油。
猪蹄熬煮到软烂脱骨,酱色的外皮,吃的恨不能把手指也吞进去。
毫不夸张,这一餐,林良侯穿来后吃的最好的一餐。
本来以为味道会不咋地,没想到古代的食物原汁原味,没有污染没有化肥,能不好吃吗?
吃的撑的快要走不动道儿。
林良侯摸着将军肚自言自语:“这可不行。”
刚好给自己找点事儿干,借着蜡烛光亮,把野猪肉用大量的食盐涂抹揉搓,切成大长条状,拿到屋檐下挂上,再用草帘子遮挡一圈儿,做风干腊肉。
看着收破烂般的屋子,他黑着脸有种想要躺平任干的咸鱼感。
叹口气,认命的收拾,屋子里的石头小灶台也弄平整,铁锅子洗的干净黑亮,旁边的两只粗陶海碗三只碟子摆放整齐,草编的筷笼里插着几双我自己削的木筷子。
家里缺的东西太多,本来那些东西也不贵,但是木屋太简陋,太小,二十平方不到的小地方儿,放了一张木板床,搭了个小土灶,一只大木箱子,一对儿小破矮桌子小凳子,再也放不来其他的东西了。
“不行,我一定要盖好房子!”温饱思‘淫欲’,林良侯已经吃饱了,还得住得好才行。
而且普通的瓦房没意思,他还要给自己盖一栋
', ' ')('三合土青瓦房。
三合土的民间传说配方主要有三种:石灰、黏土和糯米;红糖、黄土和糯米;河底泥、贝壳粉、鸡蛋清、糯米汁、树胶五合一。这种三合土只会在贵族人家盖家祠和墓穴的时候用,比石头还坚硬,防水防潮,无比坚固,经历数千年也不倒。要是盖一座房屋,真是一劳永逸了。
其实都是常见的材料,只是红糖和糯米、鸡蛋清贵些,非一般人家消耗得起。
他现在也用不起,一栋房子得买多少红糖和糯米,所以得快些攒钱。
一想到赚钱,林良侯咬牙,愣是天不亮起床背着弓箭背包再次进了深山老林。
回来的时候,打来了几只山鸡和野兔,家里一共五只兔子,他想能不能圈养驯化?
这样搞点野兔繁殖,一斤野兔肉四十个铜板,算一算太值钱了,好好养起来。
打定主意后,林良侯做了三只兔子舍,稍大些三米乘以一米五的长宽,这样兔子能伸展开,暂时圈着养,毕竟野兔太野性,等配上了,再驯化散养幼兔。
那些五彩斑斓的山鸡,捆一捆,卖到镇子上去。等家里的野兔驯养成功,他再考虑搞山鸡,但一想太累,还不如养点普通土鸡,不用驯化,去村儿里换几只回来,圈个鸡圈就是了。
揣上五百铜板,没想去别的地儿换,径直朝里正家去。
这回不是林巍和里正了,是个细布裙装的老年小哥儿,头上还带着暗色的绒花黑布抹额跟玉饰。
林良侯立刻想起这是里正的老伴儿,吱唔着不知道该怎么说:“里正夫郎你好,我那个、我是……”
老阿姆看着他手里的铜板,皱着眉:“五栓子啊,有啥事和老阿姆说罢,你——”
“奶姆!”忽然林巍从屋里出来朝他们走来。
林良侯松口气,看到救星了。
林巍对他眨眨眼,推他奶姆姆回屋:“奶姆,我爷爷和我说了,你去干你的事儿去,这儿有我呢。”
看里正夫郎走了,林良侯赶快和林巍说:“我给你几百钱,你给我匀几对鸡,我回去要养。”
林巍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不行,我家一共就几只鸡,等下崽了我偷偷给你弄几只鸡崽,不用钱,你要买鸡苗不要在村里,太贵,去镇子上,连母鸡带小鸡一窝卖给你。”
林良侯有些遗憾,很感激:“谢了啊,狗剩。”
林巍笑:“没事儿,你给我带的那支笔可好用,借了你六文钱,还给我三十文,这买卖,比我亲兄弟还铁。”
林良侯和他碰碰拳头:“行了,不说了,我走了。”
“改天我去找你玩儿啊?”
“你要不嫌弃我那儿简陋,成。”
“瞧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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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去镇子上。
林良侯买了二十只鸡苗,一只二十文钱,十五只母鸡,五只公鸡。
盖鸡舍做鸡圈又忙活了一天。
每天开始给兔子鸡割草,把种子泡好,田垄耕整妥当。
天没黑就累的腰酸腿疼,天一黑就准时上床睡觉,闭眼就着,睡了像没睡一样。
他为他自己的体质担忧,咬牙硬是逼着自己锻炼,再累也锻炼。
瘦了一圈儿,体能也跟上来不那么容易累了。
木屋的被褥也被林良侯换了一套崭新细布的薄的,软和舒服,素蓝的被罩,浅灰的床单,荞麦心儿的方枕,木板床他做了个床头挂了一只他自己从山上采摘的野菊花做的香包。
不论咋样,得好好对自己。
天暖和了,林良侯在外头搭了个土灶台,以后在外面做饭,省的屋里有油烟味。
田地种植分配
十亩田地,两亩种玉米,四亩种麦子,一亩种植红豆、黄豆、黑豆、绿豆。一亩地种了辣椒、大蒜、茄子、油菜、番茄。一亩地种白菜、土豆、红薯、卷心菜。山坡那二十亩地,抽空也翻了一些,虽然不多,也种了点菜。
林良侯还是想种些果树,毕竟地势适合,光线充沛,能卖果子也能自己吃。
忙忙碌碌进入五月中旬,养的鸡仔也长出了硬羽毛,成了屌丝青年鸡,虽然死了一只,其他长得都不错。
兔子有一只明显配上种儿肚子有点大,在兔笼里也乱窜焦躁。
他围好一块地,把兔子放出来,躲在暗处,流氓一样观察兔女郎打洞。
虽然野兔难驯,可那大肚子,下崽应该不会忍太久,嘿嘿,太好了,果然开始快速打洞了。
林良侯迅速准备好充足的干草和干净的凉开水,不去管野兔,反正圈好地了,跑不了。
快到夏天,山里也挺凉快的,动物在夜间明显活动的比开春多多了。
他现在忙于农活,隔三差五打猎并不多,经常是挖好陷阱去瞧。
刺猬、狼獾、鼬、野狗这些都打过,最常打到的还是山鸡和兔子、狍子。
那么大的狍子这么短短一个月,打了三只,我一只没留,全都卖出去。
', ' ')('两只中等大的卖了六两,一只大的卖了八两,得了二十两攒住了。
他想等他积攒到一百两银子时,开始建房子。
但建造之前,他得把他现在住的小木屋好好修一修。
不想麻烦别人,也想省点工费,这一个多月,自己慢腾腾的整修,扩建的大了一些,更坚固了一些,还开了个窗子,围上了篱笆院子。
小院子是用削尖的木板硬藤铁丝捆扎的,最能防止外人进入和野兽侵入。
院门敞开着,在我订了木架子裁剪薄纱预备做个帷帐,防止夏天蚊虫叮咬时,看见不远处的小路有几个人正在走路。
“不会是找我的吧?”林良侯有点方,握紧手里的柴刀。
一、二、三……五个人?好家伙,来者不善啊!
后头还远远的跟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
等人走近院子了,林良侯脑子里原主的记忆提醒了他。
对着为首的比他还膀大腰圆的黑胖汉,林良侯站起来打招呼:“大哥。”
对着边上高个儿脸蜡黄的瘦子:“二哥。”
剩下一个满脸麻子中等个子的:“四哥。”
一个满脸精明,脸模子有点好看的男子:“六弟。”
一一打过招呼,那黑胖汉背着手围着林良侯转了一圈,推搡一下林良侯的肩膀,不怀好意的挑衅:“哎呦,五弟弟懂事了啊?怎么不上来打哥哥们讨公道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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