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瑶站楼上冷冷望着他,他慵懒轻笑迎上她:“不打扰你们洞房花烛,我去楼上睡。”
整栋楼逐渐沉入寂静,吴瑶看清明发怔地坐在房里,没有丝毫动作,就知道他的心又跟着那人飞走了。
他们这样僵持地坐着,吴瑶几次三番按捺不住就要发作。夜色流淌,绵绵密密的静淹没了整座锦绣山庄,清明神思痛苦而悲伤地坐在那里,似是将周围夜色也熬得沉重了。
这个夜,终究谁也不能成眠。
无声无息的夜里,忽然响起了一片琴音。
吴瑶恨恨盯着楼上,他又要想做什么!
清明精神一震,楼上琴音初时缓缓流淌,轻柔婉转,诉说缠绵情意。渐渐灵动跳跃,如潮汐翻涌,风云变幻。然后骤然一记强音,琴音陡然激昂,电闪雷鸣、风起云涌。琴音声声在风雨中铮鸣,一次一次攀爬风头浪尖,揉碎撕裂,惊险万分!
清明不自觉神往起身,往楼上去。
吴瑶霍然厉声喝道:“清明,你真的要舍我而去?”
琴音风驰电掣,奋不顾身浴血冲击九华苍宇,声声戳心。
清明回头望了吴瑶一眼,往楼上疾奔。
琴音愈来愈急,痛苦撕扯着他的心。他顺着寂静深夜里风声雷动的琴音一口气跑上三楼,打开每一个房间找,希望、失望、再度希望,心里噗通狂跳,丝丝缠绕,等他东冲西撞,停在小阁楼前,手放在那道儿时关天琪紧闭的门上,却不敢进去了。
他手指颤动,心紧到窒息,琴声忽止,门没有关严幽幽撞开。
陆天琪穿着一身火红汉服嫁衣回头望他,毫无惊讶地淡然:“你来了。”
这间母亲的储物室,冷冷清清,烟尘缭绕。陪嫁的钢琴还是早些年搬上来的,此刻被他点了烛光重新照亮,他穿着不知哪来的一身戏服,分明是女子嫁衣的款式,宽大袍袖,拖地长尾,朱红莲花祥云纹饰,极尽夸张耀眼之势。
在这遍布灰尘,残败寥落的一隅,他又喝了酒,格外衬得明艳不可方物。
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绝望诡异的气息,桌上放了一瓶酒两只杯子,他要清明坐了。
自己坐他对面,微笑着说:“哥,我还没有敬你一杯酒。”
他将酒杯倒满,递给他。
清明一整天痛苦折磨,此时轻弩之末,心酸软发颤。
接过他的酒杯没有动,天琪泛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道:“哥,你这么多年抚养照顾我不容易,十几年恩情无法报答,只能说一句谢谢,全在这酒里了。”
清明头疼欲裂,“你不要说了。”
天琪自己喝了那杯,接着说:“我脾气坏,小时候总是闹。以前也被关在这,我知道是你偷偷把蛋糕放进来的。”
他说着自己干了一杯,又满上:“后来我躲在衣柜里,听到你拿吃的逗我出来。我偏要你急,不答应你,结果在衣柜里不知不觉睡着了,急得你找了一天一夜。”
清明抵着眉头,软弱悲切:“你不要再说了。”
天琪说道:“你不喝吗?你还是喝一杯吧,说不定往后再不能这么喝酒了。”
他端着酒到清明面前,清明痛苦难耐,想着灌醉自己,仰头喝了。
两人不急不徐喝着酒,天琪又道:“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晚上总是睡不着,溜到你房间去。非要你说好几个故事,抓着你的衣角才能哄睡着了。现在,我能一个人睡了哦,我不怕了。”
清明喝得半醉半醒,头要炸开:“我求你,我求你别再说了。”
“是吗?”天琪冷淡望着窗外如水月光,“你对我很好,宠着捧着怕化了,让我以为这就是爱了。我心里只有你,赌咒发誓要你心里也只有我,可终究不行。我累了,你选择了女人,我不怪你,你选择了叔叔,我也不怪你。我知道,你的世界不可能只有我,你很为难嘛。”
清明落下泪来,痛苦的眼泪沾湿脸庞,他摘下眼镜捂住头。
“不要伤心。我以后再不会缠着你了,我们就做真正的亲人好不好?”他说着眼神黯淡下来:“只是现在我还不行,我不想再见你了。也许将来很久很久的某一天,我还回来,叫你一声哥哥——”
清明彻底崩溃:“你非要这么折磨我这么折磨自己吗!”
天琪被他吓到,怔愣着,一时没了话语。
月光温柔,倾泻进一室青光,天琪仰头看他,那天真柔软的目光在烈火燃烧的衣服中如此反差,令人迷失。
清明忘了自己是谁,他把所有都忘了,他把所有都抛开!
只有心被他揪得生疼,他几乎是顺应了本能吻上他的额头。
那睫毛微微颤动,他低头一下一下吻他的眼睛,吻他的脸,吻住他的嘴。他热烈地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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