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柔艳的光,挺可爱。
郝春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摸上去了。“你害羞了,陈景明!哈哈哈哈!”
他快活地在星光下大笑。
“你……”
郝春叉腰得意大笑,笑了很久,最后笑的开始打嗝儿。夜风掀开他黑色背心,露出一大段小麦色的软腰。
陈景明忍无可忍,跑过来挠他。一手挠他后颈的痒痒肉,另外一只手沿着背心下头钻进去,溜到脊椎骨分明的后背。指尖绵软,如同一根根羽毛轻轻擦过肌肤。
“我……我错了,陈景明你饶了我吧!哈哈哈哈哈……救命啊!”
郝春从小怕痒,笑的几乎喘不上气,整个人瘫在地上。
最后,他是被陈景明背着回去的。
“放我下来!”郝春挣扎。屁股跟长了牙齿一样,扭来扭去。
“别动!”陈景明比他略高一丢丢,背起一个同龄少年却还是有些吃力。他臂弯将郝春的屁股又往上托了托。“再动,小心掉下去屁股摔八瓣!”
“屁股本来就八瓣!”郝春咧嘴笑,露出两粒小虎牙,胡乱地轻拍陈景明的后背。“喂!我说,你上个月约我去看电影的时候,是不是就想说这句话?”
陈景明不吱声,耳朵依然烫的厉害。隔着一件白衬衫,郝春都能感受到从这人后背和脑袋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热气腾腾的,雾一样化在眼底,令人昏沉沉想要睡觉。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清楚?”郝春嘟嘟囔囔地抱怨,顺手揉了一把眼睛,打了个哈欠。“怪不得!老子当时还奇怪,只有约女孩子去看电影的,你约我干啥!”
“男孩子怎么了?”陈景明脚步一顿,扭头看着他,薄唇微抿,表情一本正经。“你忘了,男孩子也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
郝春没吱声。这是最近才流行的说法,他们两家都没有出过这样的先例,他认识的人当中也没有两个男生在一起的。
陈景明这么大胆,想必还是受了a国的文化熏陶。
“你爸不会打死你?”他问。
“是我要和你过一辈子,又不是我爸。”陈景明稳稳地背着他往家的方向走,一边慢慢地答他。“阿春,你别管其他的!你只想好你答不答应就成。”
“这个,这个要老子怎么想嘛……”郝春拖着洋腔,咧开嘴笑。
漫天星光,夏夜的风吹过他们的发丝衣衫,短裤下两条肉乎乎的小腿晃来荡去。陈景明的手很稳,手心微微洇出一层细汗。
郝春趴在陈景明背上,嘴里唱着荒腔走板的歌,肉乎乎的手掌拍在陈景明后背。“驾——!”
清劲的脊梁骨抖了一下。
片刻后,耳边传来陈景明低低的笑声。
“骑我?”
郝春愣了一下,随后扯开嘴角哈哈大笑。“那你让不让?”
陈景明低低的笑了一声。“你会吗?”
“废话!老子当然会!”
过了一会儿,陈景明才慢慢地答他道:“你太小。”
“废话!咱俩一个岁数!”郝春一脸痞笑,凑近陈景明的耳朵。“再说老子的,你不是早就看过?你敢说你比我大?”
啪!
陈景明拍了一下他屁股。“那你算答应了?”
郝春肉乎乎的屁股弹了弹。“再,再想想……”
陈景明低声笑。“阿春,咱俩先试试?”
声音轻柔的不像话,像藏了一整个夏天的羽毛,全部飘起来了。轻轻地,撩过郝春的心尖。
痒痒的。
又想抓住,狠狠地薅一发!
“……试试就试试!”郝春揉了一把陈景明的碎发。“谁怕谁啊!”
*
路很长,前所未有的长。
他们说了很多的话,东拉西扯,像是有一肚皮说不完的话。
最后两人回屋的时候,都累得像条狗。
郝春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是清醒还是睡着了,只记得那天夜里陈景明背他回家的路特别长。
长的,他一辈子也不想醒来。
19
“陈景明,你在我心里是个顶好的人。”郝春一字一句地将这句话还给二十年后的陈景明。“对我郝春来说,这世上也只有一个陈景明。”
陈景明的嘴唇动了动。
“可是咱们不可能了,都结束了。”郝春淡淡地说道:“陈景明,我累了。”
“现在,请你出去——”
他缓慢而又坚决地从陈景明手中剥离出自己的手指,指向病房的门。
“出去!”
陈景明愣愣的看着他。“可是阿春,你心里分明还有我!”
陈景明目光落在郝春的背。
光.裸后背上那只巨大的蝴蝶刺青像是一张恐怖的笑脸,咧开满嘴尖牙,嘲讽郝春的言不由衷。
他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是,曾经有过!这句是过去时。你成绩那么好,又在a国镀金,这句话你不应该听不懂!”
陈景明抿唇,默然良久。“钱强那个人……”
郝春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人就是个无赖。”陈景明静静地一字一句地道:“阿春,你和他在一起,能过什么日子?”
“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可是为什么?阿春,你告诉我!好让我死心。”
郝春嘴唇动了几次。他想说,因为老子爱他,但是这个词卡在他喉咙内,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