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袖秀致的眉头紧蹙,半晌说道:“当日属下在郢地办差,并不晓得事情原委,但阿敏不曾提及是主子向周皇求娶锦妃,改日属下仔细询问了,给夫人递个消息就是。”
我闻及甄袖的答复,心口一滞,虽然结果并无什么改变,但过程于我来说很是重要。
“好。”我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吃饭。
一整天都没有进食,我的胃早已疼的麻木,好在甄袖带过来的主食是热粥,吃了之后胃舒缓了些,不再那么难受。
甄袖淡声道:“主子说夫人此前两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饥肠辘辘的蹉跎,久而久之胃便不好了。”
“主子还说,事关夫人的事情,每一件他都记得。”
可他记得有什么用,该伤我的心还是要伤。
我将东西吃干净,只对甄袖说:“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甄袖起身,临行的时候问我:“夫人可还要带什么话吗?”
我淡声说道:“不带了。”
甄袖对我行礼:“那夫人保重,属下先告辞了。”
甄袖走后,江绵略带惊诧的走进来,我对她解释一句:“刚刚那位是王上身边的侍卫,你以后见了,唤一声甄姑娘就是了。”
江绵点了点头,说道:“怪道身上一股子煞气,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倒是见过几个过路的侠客,也像甄姑娘一样腰间配着剑,面色肃肃的。”
我突然问她:“你觉着锦妃这个人如何?”
江绵闻言,惊了一惊,只道:“她是主子的皇妹,奴婢不敢妄言。”
我眼波淡然的望向窗外,说道:“你只管说就是,我恕你无罪。”
良久,江绵低声道:“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看,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傲慢,但恕奴婢胡言,那位娘娘对主子是好的。”
“哦?此话怎讲?”
江绵抿抿唇角,说道:“奴婢经常去内务府领东西,有一日在里面听见锦妃娘娘训斥内侍官,说是再发现苛待萧宫的待遇,便要告诉王上,惹得内侍官当日便将该给的东西一应俱全的送到了。”
“还有这回事儿啊。”我淡声笑笑:“还有吗?”
江绵见我仍旧一副淡淡的模样,心中大约是猜测我是不高兴了,遂扑通一跪,苦着脸说道:“婢子妄言,请主子责罚。”
我说:“你起来吧,本是我叫你说的,责罚你做什么。”
其实从小到大,我和锦阳的相处,应该能用井水不犯河水来形容,平日里在永安宫见了,也没什么特殊的交集。
她只是我众多皇妹中的一个,仅此而已。
江绵起身,一副怯懦模样。
我问她:“碧拂呢?”
江绵摇了摇头:“不晓得。”
晚间的时候,萧宫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锦阳穿着华美的宫衣,带着二十个随侍婢女,眉目间的神色一如往昔般傲慢。
我抱着臂,冷然瞧她,并不准备让她进屋坐坐。
“皇姐不打算请我进去喝杯茶?”
我皮笑肉不笑道:“不敢,我怕你在我这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待不起。”
锦阳仰着头瞧我,认真说道:“皇姐说笑,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害你,单是我不可能。”
我冷笑瞧她,实在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我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你曾说我的东西,你不要,如今可算是食言了?”
锦阳唇边嗤的一声溢出嘲讽笑意,她也低声对我说:“皇姐,我从未食言,父皇自小教育我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锦阳断然不敢忘。”
她话音里的认真,足以让我相信。
“那你来我这儿是做什么?”
锦阳道:“是来求皇姐。”
我误会了她的意思,对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不,锦阳是来求皇姐陪我住在金阙宫,直到我安稳生产。”
她抬起头,眸光炯炯的瞧着我,眼底带着希冀认真和相信。
我别过头:“我不会去的。”
她又对我说:“只要你陪着我……他就永远是属于你的。”
我不做声,她就走近我,蓦地投身在我的怀中,闷声道:“皇姐,帮帮我,只这一次,好不好?”语气微顿,又带着几分怯怯:“锦阳是真的害怕……”
我看着她年轻的脸庞,终究还是心软下来,答应陪她一起住在金阙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