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林芷萱复又看向厅中众人:“我适才只当是孟侧妃非要领着诸位姐妹来拜见,却不曾想诸位姐妹中也有自己个儿原本就存着孝心,不想离京,将天花恶疾置都之度外的。若是这样,便一同留下,不必浪费外头的马车了。”
即刻便有几个上前跪下,为自己剖白,说想要离京避痘的,只方才为孟泽桂出头的那个,却还在支棱着脖子叫嚣:“娘娘好大的口气,殊不知这是去是留却不都是只凭娘娘一个人就能决断的。”
林芷萱才要说话,只听见外头窜头窜脑,似是有人要进来,便也没有十分把那女子放在眼里,只问了一句:“谁在外头。”
王府的嬷嬷在外头通禀了一句:“管家刘义求见王妃。”
林芷萱道:“让他进来。”
刘义来了有一会儿了,方才也是在门口听了两句,进来只看着跪了一地的架势,心中也知道了个大概,这孟侧妃想给新王妃下马威,这新王妃也想要趁机在这里立威呢。
孟泽桂不是个善茬,只瞧着这一会儿,这位新王妃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只能小心伺候着了,刘义进来行了礼,才道:“娘娘万福,小人是王府的管家刘义,娘娘和诸位侧妃夫人的行囊车驾都已经恭候多时了,不知何时启程,特来请娘娘示下。”
林芷萱道:“那王爷的意思呢?”
刘义道:“王爷吩咐过奴才和孟侧妃娘娘越快越好。”
林芷萱敲了孟泽桂一眼,复又问刘义道:“那刘管家没与孟侧妃商议好启程的时辰?”
刘义瞥了跪在地上的孟侧妃一眼,咽了口口水才继续躬身对林芷萱道:“侧妃娘娘吩咐了戌时一刻启程,可是如今已经戌时三刻了,奴才在外头候着,还没看见各位主子出来。而肃大人在娘娘母家林府安排林府离京的事宜,此刻怕是已经快出京了。奴才怕夜深了外头人多车马多,路不好走,所以斗胆进来问一句。”
林芷萱听说肃羽去了林家,已经安排着离了京,心中也亮堂了不少,也的确是时候安排着王府的人走了。只是,林芷萱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这才对刘义道:“是该启程了,只是王爷的诸位侧妃姬妾之中,多有忠义之辈,不想离京,想在王府替王爷守着这座王府,等着王爷回来,我也不好驳她们的面子,只是不知我可否有这个权力,将她们留下?”
刘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泽桂,再看看林芷萱,他只觉得口中发干,都怪自己多事非要进来问,如今将自己置于这水深火热的境地,此刻见问,却也只得横了心道:“这是自然,王爷离府前早就吩咐了奴才,与孟娘娘和肃大人一同辅佐王妃娘娘,大事小情都听凭娘娘吩咐。娘娘自然是想让谁留下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