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大维在没有模特供其作画的情况下,在一次为老教授上坟扫墓的时候,偶然注意到每座墓碑上都有苦主的遗像,上面人物表情神态各异,而且尺寸都在一寸二寸之间,而他却要凭借自己的绘画手法放大在八开的画纸上,这相当考验功力,锻炼技巧。
而且在目的作画,无人打扰,环境清幽,时而还能将墓碑上的人物与旁边的青山翠柳相融合,把墓碑上的人物画的仿佛置身天堂一般。
他就这样执着的对着墓碑,一座座的画下去。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小玲。小玲名叫李玲,墓碑上写着生卒年月,去年刚刚因为先天性疾病而去世,年龄不过二十一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怎奈人生无常。
李大维和她同龄,也许是同情她英年早逝,也许是感叹自己的命运多舛,生不如死,总之是与之产生了共鸣,完成了他生平最满意的一幅画作,画中的李玲栩栩如生,仿佛从坟墓中走出来了一般。
从那之后,这副画作成了李大维最心爱之外,也成了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每当逆境时,他都会拿出来将心事说给画中人听,每当有开心事他也会说给画中人分享。
人类的感情是很微妙的,有恋人的,有恋物的,一旦全情投入,是很容易深陷其中,为其痴迷呢。看那些养猫养狗的老头老太太,每天遛狗一声声倾情的呼唤,好像比自己的亲孙子孙女都亲,这就是感情的体现。
李大维更是如此,他孤苦无依,只身一人,李玲的画像就成为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慢慢的,他深深的爱上了这幅画,也爱上了画中人。
就这样,李大维暗淡无光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多姿多彩起来,虽然只是一幅画,但却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每天与小玲同室而居,同床共枕,就连毛巾,牙刷,被褥他都准备了两套。
在任雨从医学的角度看来,他的这种行为应该属于一种人格分裂,这类精神病患者,能够分裂出自己没有的或者自己最需要的人格出来,保护自己,满足自己的需要。
但这种情况,通常都是他一个人,一会是李大维,一会是小玲,尽管如此,‘他们’的日子仍然过的平淡而又温馨。
直到有一天,‘小玲’突然提出要和李大维结婚,真正成立一个家庭。李大维自然欣然接受,而他们选择拜天地的地方,竟然是小玲的墓碑前。
李大维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受到了某种牵引或者召唤似地。可当他带着小玲的画像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有个人早已经在等待他,而这个人正是小玲。
从此以后,两人就过上了如刘英楠他们刚才看到的那般,没羞没臊,恬不知耻的生活,用李大维的话说,小玲如奇迹般的降临了,给了他所有她能给的温柔与快乐。
到底是文艺青年,这么荤的事儿说起来都如此含蓄文雅,可还不就是叉叉圈圈那些事儿嘛!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李大维自己的诚意感动了天地,又或者自己悲苦的身世惹得上天垂怜,总之这一切都是奇迹。
他每天就做两件事,一是和小玲叉叉圈圈,感受她无限的温柔以及其中的快乐,另外一件事儿就是画画,只要不叉叉,就是画小玲,正面的,侧面的,半身的,全身的,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所有画都是以小玲为模特,而且绘画的水准也全都超出了李大维以往的水准,每一幅都栩栩如生,特点鲜明。
“我怎么听着有点古代鬼故事的感觉呢?”碍于刘英楠抓鬼专家的身份,李大维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事无巨细的讲解着他和小玲的点点滴滴,不过他的身体很虚弱,讲了一会竟然睡了过去,任雨检查了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之后,转头苦笑着问刘英楠。
“我以前看鬼怪的电影就经常在想,为什么女鬼总喜欢找那些落魄的,郁郁不得志的书生呢?”任雨苦笑着问道。
刘英楠耸耸肩道:“因为书生大多都是书呆子,酸腐迂朽。对事情很容易钻牛角尖,尤其是在古代,书生除了读书考取功名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事情可以做,毫无社交生活,每天生活单调枯燥,所以一旦有机会,他们很容易被读书之外的事情所吸引,尤其是异性的吸引,当然最主要还是他们心中的执念,一旦被吸引,就会全心投入,执着专注……
要知道,一般的冤魂恶鬼是无法吞食人类的阳气的,除非人被鬼迷惑,或者自愿。可一般心有所念,心有所想的人,也不会轻易被鬼所迷,所以,那些没有社交生活,孤身一人,心思单纯,又很容易被吸引进而专注的酸腐儒生最容易上当。
在现在这个年月,科举制度虽然取消了,但酸腐儒生却更多了,他们几乎没有社交生活,常常一个人躲在某处做某事,很容易被吸引,且专注。古代这种人叫书生,叫秀才,现在叫‘宅男’!
第三百一十四章 撸出的精彩
鬼,乃是人之魂,死后因怨重而不散,如是含冤受屈而死,怨念更重,则会迷惑活人眼,使之产生幻觉,侵占生人魂,便是鬼上身。
但并不是所有恶鬼都有使人出现幻觉,迷惑生人的能力,同样,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恶鬼迷惑,正常人心有所念,比如念着父母,念着妻儿,念着学习,念着工作,这些都是人之念,平日里不显,但却能让迷心鬼无空可钻。
当然这说是的是正常的人之念,并不包括那些整天惦念着贪污腐败东窗事发的贪官,担心被查被抓的奸商,这些不是执念,只不过是心虚而已。越是这样反而越容易被鬼盯上。
还有一种就是李大维这种人,平日里生活空虚,没什么值得惦念的东西,只有画画,而画画相对来讲也是空泛的。
就像古时候的书生秀才,古代关于鬼怪异事的文献资料或者小说中,通常被鬼迷惑的都是这些书生,因为他们除了读书之外生活枯燥。但身为男人,特别是年轻男人很容易心生杂念。
就如现在的宅男一样,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游戏,看大片,心里除了惦记自己的装备之外,就是惦记着某女神木耳又黑了,生活空泛又枯燥,是最容易被鬼盯上的,所以,宅男朋友们要注意了,走出房间,以女神为目标,前进吧。
“我感觉他说的好像是《倩女幽魂》的故事,人鬼相恋,千古佳话呀。”任雨刚刚在那些同事面前扬眉吐气,心情大好,又听了李大维如歌如泣的讲述,不仅牵动了她少女的心扉,满眼都是小星星,一脸的憧憬。
刘英楠无语,女人的情绪总是这么容易被调动,情感总是这么容易爆发。
刘英楠刚要开口,那站在床边,全身赤果果的小玲忽然飘了过来,她始终装作看不到刘英楠的样子,刘英楠也始终防备着她,这次受伤,让他比以往更小心谨慎了,对待一切鬼物都要小心谨慎,稍有异动,不管是冤魂还是恶灵,在第一时间施以雷霆手段灭杀,绝不姑息。
今时今日的刘英楠在阳间牵挂太多了,不管是凌云还是洪霞,她们都比地府正式工更重要。所以他不想死,最起码越晚越好。
不过他明显误会小玲了,从始至终她看起来好像在酝酿着突然袭击,感觉就像不怀好意,其实她一直都在害怕刘英楠,她感觉刘英楠整个人好像是一个可怕的黑洞,随时要将她吞噬似地。
不过此时,她鼓足了勇气,用手遮挡住关键点,战战兢兢,却一脸真诚的说:“大仙,求求您,成全我和大维吧。”
刘英楠也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恳求,有些意外,神色也跟着一边,任雨在旁边本就敏感加激动,虽然看不到鬼,却能看到刘英楠的变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抓住刘英楠的手臂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刘英楠无奈只好拿出灵符,赤果果的小玲顿时出现在任雨的面前,任雨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脱自己身上的白大褂给小玲披上。
只可惜,她的手穿过了小玲的身体,根本无法触及,但小玲还是谢了任雨的好意,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不过刘英楠却面无表情的说:“连好心为你披件衣裳都做不到,我要我怎么成全你们?”
刘英楠说完这话,小玲还没有反应,任雨先不愿意了,挥起秀气的小拳头就给了他一下,正好打在刘英楠的手肘上,他倒是没什么,反倒把任雨疼得直吸冷气,越发的没好气了,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要学电影里的古板道士,一定要拆散这对苦命鸳鸯吗?”
刘英楠装作自己也很疼的样子揉着手肘,无奈道:“不是我想拆散他们,只是人鬼殊途,天人有别。你看看李大维,现在身体虚弱的只剩一口气了,若在任他们发展下去,可就真的黄泉路上结伴行了。”
“我愿意。”病床上昏睡的李大维忽然蹦出这么一句,一下让任雨激动地热泪盈眶,这感人至深的人鬼之恋,只有在电影中的爱情故事竟然被她遇到了,怎能不激动。
任雨目光灼灼的盯着刘英楠,好像他要不点头,任雨都不放过他似地,刘英楠感觉自己好像民政部门专门给人发放离婚证的工作人员,总是不受待见,可他们找谁惹谁了,又不是拆散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委屈呀。
“大仙,求求你,成全我们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小玲忽然一下跪倒在地,诚心恳求道:“我从小患有怪病,一直受病痛折磨,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唯一的希望就是趁早死去,才能得以解脱,终于,在二十三岁的时候我摆脱了病痛的折磨,可我却又莫名其妙的无法进入轮回,变成了游魂野鬼,游荡在天地间,看着与我同龄的年轻人为事业拼搏,享受着爱情的甜蜜,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直到有一天,我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牵引着,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大维对我的爱。
我被牵引到自己的画像中,每天看着大维对我的画像聊天,倾诉,我才知道,原来他从小孤苦无依,有着和我一样的人生,但他却没有放弃自己,没有放弃人生,始终坚持作画,即便日子在清苦,也没有影响他绘画的热情。
艰苦的生活反而让他的画中充满了感情,每当他画出满意的作品,他都会对着我的画像展示,和我一起分享他的快乐,每天他没有灵感作画,也都会和我倾诉心中的烦闷,就这样,我也慢慢爱上了这个孤苦又坚强的男人。
可我也知道,人鬼殊途,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直到有一天,大维在网上展示自己的画作,希望能够受到关注,可没想到却遭到了一些人恶意的抨击与谩骂,他的情绪很低落,对着我的画像甚至伤心落泪,看着他伤心,我也很难过,我当时直想为他擦去脸上的泪,将他拥入怀中好好安慰,但是我做不到,他是人,我是鬼,我根本就没办法触碰到他,可是没想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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