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也捏着玉佩想离开曲风酒楼,转身却看到个眼熟的人坐在一桌旁正给自己斟酒。
“戎镜?”如也惊讶地过去,那坐在桌边的人正是戎镜。
戎镜听到他的声音,放下酒壶转过头也瞧见了他,挑了挑眉道,“如也——”
如也能在这看见他还是很高兴地,毕竟他死后变成鬼也没什么朋友,戎镜示意他坐下,“上次你不辞而别,我还以为不想看见我了。”
提起这事如也就有些尴尬,他也不能告诉戎镜自己是个送信鬼差,只能道,“上次是我突然有急事,不辞而别实在抱歉。”
戎镜也不是诚心跟他计较,“尝尝这家酒楼的菜,味道不错。”
如也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主要酒楼后来又到了一个男子,大约二十多岁,身形高大面相耐看却隐约透着一股孩子气,一进酒楼就直奔女子去了,口中喊着娘子。
女子也柔柔地回应他,男子一见她便抬手轻抚上小腹,两人眼中情意绵绵,一点也不假。
如也越看越替小倌感到心酸,他心心念念地憨货痊愈了,还有了别的心上人,两心相悦,连玉佩也送了人家。
戎镜见他总盯着那桌夫妻看,也顺着目光看过去,看了会道,“如也你等我下,我很快回来。”
如也点点头,“你且去忙。”
戎镜起身出了酒楼,走到一个无人的拐角,脸上笑意全无,冷着脸挥下衣袖,一阵阴风扫过,一个鬼差跪在他的面前,“阎王,有何吩咐。”
戎镜俯下身冲他耳语几句,鬼差道声明白就消失了。
如也在衣袖下抚着那块玉佩,想去问问那位男子,还记不记得一个小倌,又怕伤了他们夫妻的感情,正犹豫间戎镜回来了。
戎镜一见他立马勾起嘴角,眼里全是温柔,“我看你总瞧那对夫妻,是不是很喜欢这家酒楼的饭菜?”
“什么?”如也没明白酒楼饭菜和那对夫妻有什么关系。
戎镜坐下又给自己倒杯酒,“我听人说这家酒楼就是这对夫妻的,听说这里原是家红馆,半年前男子的父亲将红馆盘下,开了这家酒楼,又传给他们小夫妻,你若是喜欢这的饭菜,不如去问问有什么秘方……”
酒楼秘方怎么可能会外传,他这话也只是鼓励如也去求个真相。
如也听了他的话也打定主意,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替小倌问问,他捏着玉佩起身又去了他们桌前。
女子认得他是刚才来问玉佩的人,悄悄拽了拽男子的衣袖,“相公,这位公子就是刚才来问我玉佩的人。”
男子抬头看了如也一眼,“这位公子倒是面生,头回来这吧?”
“我是慕名而来,其实是有事请教两位。”如也微微一笑摊开掌心,掌心上放的正是那枚玉佩,“不知这玉佩可是……”
男子一看玉佩,惊讶了一下,赶紧在自己脖间摸索着扯出一条红绳,下面正坠着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他松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玉佩丢了。”
如也愣了一下,“这不是你的吗?”
男子笑着道,“不是……”
紧接着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一下如也,“冒昧问下,公子你……是做什么的?”
如也一听觉得这事有眉目,便道,“这玉佩是我一位故人的,托我打听那送他玉佩之人的下落。”
男子叹口气问道,“不知公子你那位故人,还在吗?”
如也犹豫下缓缓道,“他已经不在了……”
男子想拿过玉佩瞧下,如也直接递过去,他拿过玉佩仔细看了下,“不错,这玉佩应该是我哥的。”
如也有些惊讶,“你哥?”
“说来算是家丑,这玉佩原是我娘送给我们兄弟俩一人一对,告诉我们将来遇见心仪之人就送她一枚,后来娘舅好赌成性,为了从我娘亲那里骗钱,竟与山贼同流合污,绑了我哥要赎金,结果山贼后来被抓住,我哥却失踪了。”
如也想这哥哥定是逃跑时伤了脑袋,才会变得痴傻。
男子继续道,“我爹便四处打发人手去找寻我哥的下落,没想到后来在这金陵城中找到了,我哥当时与六岁孩童无异,我爹急忙找大夫,幸而不知是哪位贵人,早先找大夫帮我哥医治过,大夫说我哥还有救。”
如也忙问,“那令兄现在……”
男子却摇摇头,似是惋惜,“带回家之后,我娘发现我哥的玉佩没了一只,她猜想是不是那位贵人拿去了,也没多想,没想到我哥回家之后成日念叨一个人的名字。”
如也心中一跳,听见男子说道,“曲风,我哥成天念叨着这两个字,一会说曲风我要娶你,一会说曲风你别和他走,我娘以为这曲风哪位姑娘,后来细细打听才知道,这曲风竟然是红馆的一个小倌,一年前就死了。”
“有人说以前看见曲风经常照顾我哥,又打听到曲风身世凄惨,我爹便将红馆盘下,开了家曲风酒楼,算是替我哥怀念恩人,没成想,没多久我哥在家中失足跌入水中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