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河水势滔滔,秦国驱赶千百头牲畜入河,生生将一条怒河断流,又花了两日得以建起木桥,怒河对岸便是齐国第一条险关——凤峪关,十几万齐国大军面对秦国来势汹汹的架势严阵以待。
齐楚两国毗邻,两代皆是姻亲。楚太后派了使臣前去搬援兵。楚国皇帝允诺发兵十万入齐增援,再拨粮草十万石,银钱千万两。至此,一场秦齐两国之战最后成了四国混战。
齐文初三年八月,战事纷起,天下生灵涂炭。终于印证了钦天监年初的预言:天狼星现,战事起。
周惜若在永巷中看着那树梢的果子渐渐红了,不禁轻叹时光飞逝,这一两个月当真是过得犹如做梦一般。郑十三娘前来,命她跳一曲。周惜若依言跳完。
郑十三娘看完,眉头舒展了几分:“果然是功夫不负苦心人,没想到两个月有余莲修仪已跳出了些许的韵味了。”
周惜若跪坐在她身边,忽地问道:“有一件事一直在我的心中,想要问了郑十三娘。”
郑十三娘问道:“是什么事?”
周惜若想了想才问道:“郑十三娘可还记得前朝?”
郑十三娘一听,面上笑意萧索:“我怎么不知道?前朝的后宫可是太后的天下。”
周惜若再问:“有一位从越国而来的舞伎,郑十三娘还记得吗?”
郑十三娘一怔,不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你问她做什么?时过境迁,提起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我落到如今的地步只不过因为与那个人相熟而已。莲修仪还是不要再问了。”
她说着要匆匆离开,周惜若闪身挡在她的去路,美眸深深:“若我一定要问呢?”
郑十三娘叹了一口气:“问又能做什么呢?她已病死,尸骨都不知埋到了哪里。”
周惜若看定郑十三娘苍老的面上,慢慢道:“只要郑十三娘记得的,都统统告诉我。”
郑十三娘见她神色坚定,只能点头答应:“好。只要莲修仪想知道,我都告诉你。”
……
春去秋来,炎炎夏日终于过了,秦国渡过了怒河水,在凤峪关与齐国十几万大军僵持不下。安王奔赴边关,领兵抵挡,再派了安王世子南宫前去守青谷岭。狄国人十分彪悍,以一抵十,一连斩杀齐国五员大将,南宫庆见势不妙,勒令青谷岭大军按兵不动,龟缩在了城墙之后坚守不出。安王领兵与秦国作战,各有胜负。如今是金秋时节,前边战事不可溃败,一溃就如江河决堤,一泄千里,齐国万亩良田正是秋收时分,更是就此大大不妙。
战火从燕然山一带烧起,一路向东,千里秦齐之地皆是战场,倾国之战两国都十分吃力。龙越离命户部清点国库,却发现国库银钱亏空不少。龙颜大怒,一连革了户部十余名官员。任命温景安为户部尚书,尽快想办法填补国库亏空的部分。温景安年纪虽轻,但是声明在外,此时是国之非常时期,楚太后自是不好插手。
周惜若听到晴秀带来的消息,不禁沉默半天才道:“温大人只是一介书生,皇上要叫他去哪里筹这亏空的银钱?这可是苦差。难怪楚太后都不插手。”
林嬷嬷道:“没料到皇上还是重用了温学士。”
周惜若自嘲一笑:“母亲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可换,手足却是万万不可砍断的。更何况皇上与温学士相交好几年,两人私下兄弟相称。温学士不但是他的谋臣更是兄弟。出了那件事他只会怪我招惹了是非,定不会牵扯到了温学士的身上。”
林嬷嬷只是黯然。
周惜若问晴秀:“晴秀姑娘打听到这国库亏了多少。”
晴秀比了两根手指。周惜若问道:“二十万两?”
晴秀笑了起来:“是两百万两!”
周惜若眉心越发拧紧:“这么大一笔银子让温学士怎么办?”她顿了顿,问晴秀道:“可否问问你家公子,看他可有什么办法?”
晴秀皱眉:“这事可不能找我家公子,两百万两不是小数目。若是云家真的掏出这一笔银子,那岂不是家中要几倍这个数目的现银?!莲修仪不要害我家公子!”
周惜若连忙道:“我自然不可能让你家公子拿出这笔钱,只是问你家公子帮忙想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