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来也是恨我的!恨我当年暗地抢走了阿宝是不是?!”
周惜若心里痛与恨拧在一起,痛得心都要碎了。果然是邵云和!果然好一个邵云和,狠起来竟专挑她最痛处下手。玫黛儿这几日的折磨根本顶不上他方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云和,你别逼我!”她浑身颤抖得无法控制,眼中的灼热得像是要烧起来。
她以为他能原谅白马寺那一次的截杀,她以为他终究可以明白她的身不由己!可是她错了。眼前的邵云和已经被恨意所蒙蔽,他不再相信她了!
邵云和看着怀中簌簌发抖却倔强得不肯落下一颗眼泪的小女人,冷冷一笑:“我不逼你,去留随你意。我也不会折磨你,只是你要留下来就证明给我看你的清白!证明你从此忘了龙越离!不然的话你一辈子都别想见到阿宝!”
他说完狠狠甩开她,冷然走出了房中。
周惜若看着大开的房门,颓然跌坐在了地上,寒风吹入房中,冷得刺骨。
……
龙越离下圣旨命温景安为督军大元帅,以郁将军为前锋元帅,发五万精兵增援西北一带以挡住赤灼大军气势汹汹的来势。五万援军在加上在西北落霞岭附近一带郡县作战的四五万齐军,总计大约十万精兵,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大军分批开拔。还有南面与楚军对峙的几万水师与精兵,齐国已是以倾国之力在两边作战。
冬天到了,南方湿寒,北面干冷,第一场雪纷纷下了下来,包括宏州和其余几片广袤的齐国北地皆覆在了一片白雪皑皑中。
齐宫,天早早就昏暗下来。大块大块的铅云从宫殿上方的处撕扯南去。齐京也要下雪了,只是这将下未下的时候最是难熬。
一队宫人飞快地在平整宽阔的广场上匆匆而走,长长的行列中有宫娥内侍,有嬷嬷有女官。当先一人身着胭脂红宫装,怀中用一条轻软的狐裘包裹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她面上已有了岁月的痕迹,浓重的胭脂装点只能隐隐看出当年的一些秀丽。她吃力地抱着怀中的男孩,即使累得气喘吁吁依然不肯给身后的女官。
她走得满头大汗,带着宫人匆匆向着远处的高大宏伟的宫殿走去。
终于到了宫殿近前,一位胖乎乎的老内侍走来,道:“德妃娘娘总算来了。”
德妃虞氏眼中亮了亮,带了三分的急切,低声问道:“皇上在吗?”
叶公公点了点头道:“皇上在等着大皇子和德妃娘娘呢。”
德妃虞氏大喜过望,急忙抱着大皇子低头匆匆走入了宫殿中。
宫殿很大,装饰华美,可是四周却只点燃几盏昏黄的烛火,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殿中弥漫着一股清幽好闻的香气,这是龙涎香,唯有皇帝才可以用的香。四周帷帐低垂,影影绰绰,看不出有人存在。
大皇子忽地往她怀中缩了缩,似乎很害怕。德妃虞氏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想起来意急忙把他放下来,抓着他的小小肩头,低声又急切道:“母妃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大皇子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见到父皇要怎么说?”德妃虞氏不放心地追问。
“要说……父皇安康,儿臣这几日很想念父皇。儿臣这些日子随太学院的先生读书,不敢一日松懈。”大皇子还小,奶声奶气地说着。
德妃虞氏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放了心,眼眸紧紧盯着大皇子明澈的大眼,又追问:“如果父皇心情不好呢?不笑呢。母妃是怎么教你的,你说给母妃听听。”
“那就说,父皇不要不开心,齐国一定会旗开得胜,一统南北。”大皇子稚嫩的声音说起这老成的话有模有样。
德妃虞氏大大松了一口气,抱住大皇子道:“对,就这样说!”
她正要抱起他往里走,猛地呆愣,只见她们母子身后冷冷站着一抹明黄秀挺的身影。
龙越离一双狭长深眸盯着她的眼睛,讥讽笑道:“错了,你应该教他的第一句是,父皇用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