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邵云和缓缓放开他,任由龙越离跌在了雪地上,狂笑如癫。
龙越离疯了!他把自己当赌注,他疯狂得拿江山做赌注!
邵云和回头,周惜若已伏在席上沉沉睡去,脸上还有熏熏然的红晕,酒醉的她显得分外娇憨可爱。邵云和心中一窒,上前将她打横抱起。他最后看了一眼在雪地中一身狼狈的龙越离,抱着沉睡的周惜若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
落霞岭成了齐赤灼两国的必争之地。正所谓哀兵必胜,齐军的一次次进攻分外猛烈,落霞岭易守难攻却也在一波波齐军的进攻中风雨飘摇,喊杀声、呼号声、进攻的号角声一起压来,延绵的山岭都在颤抖,地也颤抖。大大小小的进攻延绵不断,郁可鸣这是在消耗齐军的军力亦是在无情地消耗着赤灼人的军力。
寒冬滴水成冰,邵云和命人在城墙上泼了水,不过片刻城墙上结了一层厚厚光滑的冰凌。齐军便在城墙下燃起火油融化坚冰,火油易燃,刺鼻的气味飘入落霞岭中,毫无防备的赤灼士兵熏得眼泪横流。齐军趁机搭梯攻城,若不是邵云和命弓箭手前来,这落霞岭险些失守。战事持续了三天三夜,昼夜轮番强攻,不论哪方都损兵折将。
整个落霞岭都沉浸在一种可怕的沉重中。唯有那一方小院平静依旧。
周惜若在亭子中与龙越离对弈。喊杀声隐隐从城门处传来,唯有两人手中棋未惊半分。
龙越离面上的淤青未消,在白皙的俊颜上分外醒目。他落下一子,笑道:“不出五步,若儿你必输了!”
周惜若不慌不忙,捻了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一角,这一步出人意料却隐隐开了另一片天地。龙越离皱眉道:“不在原地纠缠,另辟蹊径,若儿你的棋风越来越多变了。”
周惜若笑了笑道:“你尽可吃了我方才的那一小块地方,但是于全局,我却先你一步。”
龙越离无奈摇头,叹道:“论布局,我今日可输了你。”
周惜若面上并没有谦逊,含笑道:“不过是棋局罢了,当不得真的。”
龙越离见自己要输了,索性丢了棋子,一推棋盘道:“不下了。无趣!”
果然又耍赖!周惜若摇头轻笑,慢慢收起棋盘上的棋子。
龙越离见她从容不迫,眸色一闪,忽地问道:“你不担心他吗?”
周惜若只是沉默,半晌面色如初:“担心也没用。他有他必做的事,我也阻止不了。”
龙越离摸了摸脸上的青紫,忽地道:“无论齐军是胜是败,也许邵云和都不会放过我。”
周惜若笑了笑,道:“我相信他不会滥杀无辜。”
龙越离亦是一笑:“也许吧。”
两人正在说话,忽地院门被推开“砰”地一声好大的声响令周惜若心头一跳。龙越离看向来人,对周惜若笑道:“邵云和也许不会杀我,但是要杀我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周惜若神色一紧,只见楚太后领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冷冷而来。
周惜若站在亭中,看着楚太后冷然的面色,忽地一笑:“太后还真的忍不住。”
楚太后一指龙越离对侍卫们道:“把他绑起来!”
侍卫们应了一声把龙越离五花大绑起来,周惜若面色发白,长袖中手微颤,可她竭力克制着自己不上前,只看着侍卫们把龙越离捆得严严实实。
楚太后见她脸色不好,冷笑讥讽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周惜若淡淡道:“只想奉劝太后别做傻事。杀了一个龙越离与赤灼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