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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了,赵氏自然惊喜,但雪越发大了,赵氏又一直头痛不适,便没让谭建和谭蓉过来,道是明日一家人再见不迟。
前后坐了不到一刻钟的工夫,项宜又跟在谭廷身后回了正院。
折腾了整整一日,她着实是疲乏了。
但男人毫无睡意,坐到了窗下的书案前,拨亮了书案上的灯。
房中的寂静仿佛外面的黑夜一样,无边无际地将人笼罩其中。
项宜身上一直没能暖过来,此时一阵一阵发冷。
但谁都没有多言。
直到说不清是几更天,谭廷从书案边走到了盆架旁,简单洗漱上了床。
项宜也终于得以躺下。
夜风吹得窗棂窸窣作响,两人从头到尾只说了三句话,二十七个字。
蜡烛吹熄,黑暗降临,空荡房间里,沉寂、冷清与黑暗,像聚集在头顶的乌云,不断地压下来,将气氛压到近乎凝固。
距离项宜仅一拳之隔睡着的人,身上散发着属于男人的温度。
然而项宜虽冷,却不贪恋那温度分毫。
冷气从两人中间的锦被缝隙里滚进来,谁都没向谁主动靠近,谁也没提出彻底分离。
作者有话说:
这二位就是我写过的,冷战水平最高的二位选手~
鼓掌,看谁先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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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4章
翌日。
秋照苑里热闹非凡。
离家三年的宗子回了家,便是消息还没广泛的传出去,家中也不由得热闹喜庆起来。
赵氏最高兴,干脆让管事照着逢年过节的份例,给一众仆从都发了钱。
众人无不欢天喜地。
早饭就摆在了秋照苑。
谭廷先关心了一下妹妹,他离家的时候,谭蓉也才十一岁,三年过去,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
接着谭廷又叫了二弟谭建到跟前来,二话不说地就考较了学问,直把谭建问得满头大汗,谭廷眉头皱了起来。
再问几个答不上来的问题,谭建觉得今天的饭他就不用吃了......
他紧张的不行,偏房中赵氏正同谭蓉说话,奴仆门忙着摆饭,没有人能帮他把这一茬错过去。
直到一眼看到了旁边的大嫂。
大嫂也看到了他。
可是在大哥的眼皮子地下,谭建也不敢求助。
只是大嫂却仿佛能读懂人心一般,极快地让仆从把最后的饭菜都端了上来,然后温声道了一句。
“母亲,大爷,用早饭了。”
谭廷的考问暂停,不满的目光从谭建身上暂时收了回来。
谭建大松了口气,连番给项宜投去感恩神色。
要不是大嫂,他今天得死在这......
一家人聚齐不易,吃得倒也热闹。
项宜与这热闹并不怎么相融,不知是不是昨日在风里坐久了,着了寒气,今日头脑有些胀热。
不过赵氏昨日的头痛未消,项宜伺候着她用了半程饭,最后才坐下吃了半碗粥。
饭后,谭廷暂时留下有话要同赵氏说。
多半是世家之间的事。
他没让项宜留下,项宜自也无意去听,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去料理他带回来的诸多物什。
三年前,谭廷中了进士之后,选馆入翰林做了庶吉士。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庶吉士正是翰林的一种。
谭廷十九岁中进士,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之后顺利入选庶吉士,可谓前途无量。
如今谭廷结束了在翰林院的观政,接下来便是正式做官。
有林氏这门显赫的姻亲在,之后谭廷正式授官,必是京中紧要差事。
因而此番返乡带回来的东西不多,可见之后仍会继续返回京城。
这样算来,他拢共在家的时间也不过两三月而已。
项宜有条不紊地指挥人收拾箱笼,将谭廷随身用物件放入房中,剩余的便是带回来给众人的,如给赵氏的燕窝、给谭蓉的各种玩意、给谭建的书和墨,以及各种木料香料等等。
乔荇却发现一个没有归属的红木箱子。
她打开一瞧,忍不住“呀”了一声。
“夫人快看,好鲜亮啊!”
项宜这才走过去,看到箱子里竟然是上好的毛料。
尤其最上面放置的,是一块暗红色的狐狸皮,水亮光滑,映着雪天过后刚露出的太阳,极其好看。
而在红狐狸皮下,还有纯白无杂色的白狐皮,白色狐皮下好似还有其他皮毛。
乔荇看呆了,小心地抚摸着那块红狐皮,“夫人,这皮毛又厚实又顺滑,手指尖陷进去都觉得生暖。这也是大爷带回来的东西吗?”
项宜不是很清楚,叫了谭廷的小厮正吉过来。
“也是大爷的东西?可说是什么用途?”
正吉跟她行礼,“回夫人的话,这是京里雁之皮货行的新货,抢手得不得了,爷特特让买来带回家里来给各位主子的。”
雁之皮货行。
项宜之前随着父在京做官的时候听说过,是家屹立百年的老字号。
乔荇又摸了摸下面的白狐皮,忍不住问正吉,“这真是给各位主子的?”
正吉微顿,飞快地看了项宜一眼,才点头道是。
乔荇没留意他的神色,数着箱中的皮子,“这块暗红色的定是给老夫人的,白色的是给大姑娘的吧?”再往下是一张油亮的棕色貂皮,“肯定是给二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