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帝君策+番外作者:燕赵公子

第5节

沈奚靖还算平静,他脸色苍白,紧紧抓着苍年的袍服下摆,哀求地看着他。

他知道,这里讲话最有用的,只有苍年。

见他们二人这样笃定,苍年也有些为难。

东西是东书房流出,不是他们两个就只有杜多福,可杜多福和皇帝情分不一般,自然不可能做这事情,但是硬要说这两个小的,他其实自己也不大信。

这两个小的,可是他亲自挑到东书房的,是这一批小宫人里话最少手脚最干净的,他们两个都读过书,看起来就很懂事,尤其皇帝还对沈奚靖青眼有加,每年的赏银,总会嘱咐他,多给点金豆子。

16、第十六章

前几年皇帝年纪还小,苍年没有往心里去,可是今天再瞧沈奚靖,长相不是顶尖,但低眉顺眼,眼睛又黑又亮,人也比刚来时胖了些,头发没那么干黄,有些周正样子了。

虽然还是比先帝宫侍们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好歹能看。

想到这里,苍年就更拿不定主意了。

他知道这事情有蹊跷,可是证据这样明显,反而叫他无从查起。

沈奚靖不知道苍年竟然思量着他跟皇帝的关系,只是一味哀求:“苍总管,真不是我们二人做的,我们能对着老天爷发誓,但凡说一句谎话,天打雷劈。”

他态度十分坚定,虽然语气很软哀求不断,但是话里话外,都很坚决,这样的毒誓都发了,苍年就更加犹豫。

他的性格沈奚靖抓得很准,面冷心热,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方安岑突然开口:“苍哥,书房重地,多福一向看管甚严,他在锦梁宫这么多年,咱们自然信得过,这事跟他是肯定没关系的,两个小的来宫里也是我带的路,他们能不能干是一回事,为人可是没什么毛病,书房里自添了他们两个就足足够用了,都不用再加人,您可得仔细想清楚。”

听了他的话,沈奚靖和平喜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到嗓子眼,虽然看上去他似在替他们开脱,但却暗地提醒苍年,书房只有他们两个打扫,这事肯定是他们所为。

果然,苍年还没说话,孙多吉上来就给他们两个一人一个巴掌,那声音刺耳得很,沈奚靖只觉得耳边一阵嗡嗡声,被他打的整个人都歪到一边,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丝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就是你们两个吧,还敢狡辩。”孙多吉骂了一句,还想上前再打两下。

“住手!东书房也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沈奚靖听到这声音出现,不知怎么的,突然松了口气。

穆琛皱着眉头从门外走了进来,外面天热,皇帝可能刚刚从慈寿宫回来,此时额头上还有些汗水。

刚听到他的声音,苍年就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杜多福把书桌后面那柄紫檀雕龙官帽椅搬了过来,放到沈奚靖他们前面。

沈奚靖抬起头,发现穆琛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来宫里将近三年,这是第一次看穆琛变了脸色。

苍年取了一条干净的手帕过来,递给穆琛叫他擦擦汗。

穆琛没有接,他定定看着沈奚靖和平喜,目光平静得吓人。

“说吧,”穆琛轻声说,“你们自己说,是不是你们做的。”

穆琛声音很哑,整个人看上去也很疲惫,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显得格外成熟。

沈奚靖和平喜赶紧给他磕头,因为半张脸都肿了,说起话来瓮声瓮气,但沈奚靖却依旧很笃定地说:“回皇上,我和平喜如有假话,天打雷劈。”

“真的皇上,天打雷劈,我们绝对没说谎。”平喜脸上还有眼泪,看上去别提多可怜。

穆琛突然皱了眉,刚才沈奚靖没有抬头,他这才发现,沈奚靖和平喜显然已经挨了打。

“你们都说不是你们做的,那说说是谁做的?”穆琛又说。

穆琛皱着眉,显得极为不耐烦,宫人们都不敢吭声,低头不语。

他这话太欺负人,要是知道是谁做的,他们至于跪在地上挨打挨骂。

沈奚靖和平喜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穆琛突然安静下来,他静静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没有再开口。

他不说话,旁边站的一群人都不能说话。苍年揣测着皇帝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苍年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再也看不透,这个他照顾着长大的孩子。

天气很热,屋外的树上有几只漏网的知了在鸣叫,吵得人心烦。

屋里的几个人,或站着,或坐着,或跪着。

方安岑煮了茶,端给穆琛喝,穆琛寒着脸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奚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他觉得自己浑身都疼,半张脸都麻了,眼睛也快睁不开。

他开始回忆短短的十几年人生,然后觉得自己的一生,像是笑话。

他明明还是孩童年纪,却跪在这里,怀念起人生来,真可笑,如果他死了,恐怕只有表哥和谢哥伤心,无亲无故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

有那么一刻,沈奚靖无比怨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这个拥有天下的少年皇帝,这个人的哥哥杀光了他全家。

现在又让他们在宫里服役,每天忙碌不停,就为了让他偶尔来的书房窗明几净。

沈奚靖迷迷糊糊想,等将来出了宫,一定要找大师算算,改个好点的命。

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再也不要跟这皇宫牵扯一丝一毫的关系。

穆琛喝了口茶,这是他最喜欢喝的崇岭雪芽,香气幽远,初入口时极为苦涩,但稍过片刻,却又有甘甜香气充斥口鼻之间。

可是今日,热茶滑下喉咙,他却只觉满嘴苦味。

跪在他面前的少年浑身开始颤抖,他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地方,显然有些支撑不住。

他自己心里清楚,对于沈奚靖和平喜,尤其是沈奚靖,他是很相信的。

他那天夜晚跟他说了那么多话,比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待”更大逆不道,他都没说出去,这薄薄的一张纸,更加不可能递出去。

穆琛低头思索一阵,开口:“沈安乐明日到周太淑人宁祥宫朝辞阁当值,杨平喜到御膳房当值,散了。”

一旁的孙多吉和方安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料皇帝一甩袖子头也不回走了。那半盏茶被他的袖子掀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散着幽香的茶水泼了一地,却没人顾上收拾。

沈奚靖和平喜磕磕巴巴说了句:“谢皇上恩典。”

苍年叹口气,说:“皇上这是体恤你们,今日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自去领值,既然皇上不想深究,也便放你们一马,以后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跟杜多福一起走了,留下方安岑和孙多吉架了沈奚靖他们出去。

沈奚靖浑身都难受,走路轻飘飘,好像踩在棉花上,平喜一直小声叫他名字,虽然同样挨了打,但是平时吃的少的平喜却没迷糊,反到沈奚靖看起来要病了。

这也难怪,平喜一直好吃好喝在家养着,到了宫里也没饿着,而沈奚靖在上虞挨了一年苦,吃不饱饭,担惊受怕,身子骨已经大不如从前,这一激,也终于病倒了。

方安岑和孙多吉把他们扔进屋里就要看着他们收拾包袱走人,还是平喜给他们一人塞了点碎银子,求道:“两位叔叔,你看安乐都走不了路,宽限我们一晚上,明早我们就走,绝不赖着。”

孙多吉和方安岑相互看了一眼,也觉得继续难为他们没有意思,便走了。

沈奚靖倒在床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好似在冰里冻来火里煎。

他想起小时候有一次生病,那会儿他还在家,躺在宽敞明亮的卧室里,他爹亲和大爹爹都守着他,喂他吃药,给他擦干身上的汗,哥哥们不好打扰他休息,每日都会进来安静看他一刻钟便走,那时候父亲公务繁忙,也会抽空回家用晚膳,陪他说会儿话。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在了,他知道自己病了,也知道平喜着急地给他喂了那不知道能不能治病的药丸,可是就是说不出话。

平喜不顾自己肿起来的脸,一个劲给他额头换手巾。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平喜拉着他的手哭,叫他:“安乐你得好起来,我还等着你去御膳房找我吃东西。”

是啊,明天他们就要各奔东西,其实想想,皇上给他们两个的去处都很好,根本不像是处罚。

御膳房打杂的宫人很多,虽然累却没有那么多规矩,而周太淑人,沈奚靖想到这里,突然高兴起来,他就要能跟云秀山在一个宫了。

沈奚靖高兴起来,人也觉得轻快,他拉了拉平喜的手,艰难地说:“你,记得少说话,记得找我。”

同屋吃住三年的情分不是白搭,他们脾性相合,沈奚靖被平喜带的更活泼一些,而平喜则被沈奚靖带的更沉稳,他们都感谢对方对自己的照顾。

所以今天,即使是那种场面,他们也是站在一起,异口同声为两个人讲话。他们都知道,那不仅仅是权宜之计。

“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表哥不是在朝辞阁?你不想他吗?明天就能见着他,你好好睡一觉,早起就好了。”平喜给他喂了点水,说。

“中元,谢谢你。”沈奚靖一直记得杨中元的名字,他觉得比平喜好听得多。

“奚靖,我也谢谢你。”杨中元说着,又弄了条冰手巾给他敷脸,那手巾凉凉的,盖到肿起来的脸蛋上很舒服。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他声音越来越远,沈奚靖慢慢睡去。

这一晚他睡得很沉,一夜到天亮,没有做梦。

17、第十七章

天启四年七月十九,三年前沈奚靖来锦梁宫的时候就是这一天,三年之后,他离开的时候,还是这一天。

虽然病还没见大好,但他到底比昨天清醒些,简单收拾好了衣服用具,便跟在平喜身后走出房门,令他们惊讶的是,管事杜多福正背着手等他们。

这时才卯正一刻,他们本想早早去朝辞阁与御膳房报道,却不料杜多福比他们还早。

他高高瘦瘦,依旧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相处三年,沈奚靖几乎没怎么见他笑过,但他对沈奚靖二人却很不错。皇上赏了果子,太帝君赐了点心,也能分他们两个尝尝,同样作为锦梁宫的管事,杜多福比方安岑和孙多吉要待手下人好得多。

沈奚靖突然想起来,昨天那场问责,从头到尾,杜多福一句话都没说。

今日这样早等待这里,是要跟他们说什么吗?

沈奚靖和平喜赶忙给杜多福请安,杜多福却摆摆手。

“昨日我不方便讲话,事情出在我管的书房,要是说了,恐怕更难办,皇上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们两个的去处虽然不如锦梁宫看起来金贵,但却比这里清闲得多,皇上是个念旧的人,你们二人这三年尽心服侍,皇上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除了第一日领他们去东书房上工,平时杜多福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

沈奚靖一听,赶紧与杜多福作揖:“谢过杜管事,谢皇上开恩。”

杜多福看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摸出两个瓷瓶,塞进沈奚靖与杨中元的手中:“我刚说那话,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没什么东西好给,这些伤寒药是专门找李太医要的,效果比别人的都好很多,你们注意着别生病,好好地。”

好好地三个字他念的极重,然后突然说:“我走了,你们路上小心,宁祥宫与御膳房昨日就打过招呼,你们自去领值。”

沈奚靖和平喜站在原地,看他离去的消瘦身影,突然意识到,其实杜多福也有些舍不得他们。

永安宫坐北朝南,锦梁宫位于内宫最南端,御膳房则位于东北角,而慈寿宫与宁祥宫则位于内宫南边,他们两个没有跟着主子,只得走宫室后面的小路,所以从屋里出来,沈奚靖和平喜就要分道扬镳。

他们两个相互看了看,平喜突然伸出手拍了拍沈奚靖的肩膀,笑着说:“等哥在御膳房混成管事,记得来找我吃好的。哥绝对不亏待你。”

虽然知道这一离别下次再见就要年关,沈奚靖还是笑着回他:“好,我们都好好干,当管事。”

他们两个说完这句,没有留下告别的话,就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相比御膳房,宁祥宫还要更近一些,它比邻慈寿宫,一直以来都是先帝侍君们的住所。

沈奚靖虽然病中,但他吃了药,感觉要比昨日要清爽一些,脚程也快了许多,天刚蒙蒙亮时便已经来到宁祥宫的侧门门口。

在永安宫中,只有主子们出行,才可走正门。

这个点钟,已经过了宵禁,所以宫门已经大开,门口正有两位年纪与沈奚靖相仿的小宫人泼水扫地。

除巡夜宫人、侍卫以及安延殿管事宫人安排宫侍侍寝,在永安宫里,亥时初到次日寅时正宵禁,任何人,不得擅自出离所属宫室。

沈奚靖和平喜为了怕当值迟到,自然起的早些,但一路走来,天却已亮起来。

那两位小宫人见到扫地颇专心,没注意到沈奚靖的到来。

“这位小哥哥,可否替我通传一声?我是今日来当值的宫人沈安乐。”沈奚靖冲离他比较近的那位胖胖的小宫人说。

那小宫人倒好说话,抬头扫了眼沈奚靖,便放下扫把往宫里走。

沈奚靖站在原地,盯着宁祥宫里枝叶繁茂的菩提树出神。

永安宫制,先帝殡天,无子宫侍要迁居于城外皇恩寺为先帝带发祈福,而育有皇子的宫侍,则会继续留在宫里,但要迁居宁祥居住。

所以,这座偌大的宁祥宫,虽没有锦梁宫的气势磅礴,宝仁宫的荣华富贵,慈寿宫的精致气派,却殿阁繁多、安宁祥和。

只一眼,沈奚靖便喜欢上这里。

不多时,那个胖胖的小宫人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宫人走了出来。

待沈奚靖看清楚那人容貌,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来宫里这三年,还从未看到长相如此出挑的宫人,今上还未大婚,也没采选,所以他们这一批扩选入宫的宫侍大多长相都还过得去,特别好看的不是没有,但是沈奚靖是从未见过。

如今见到这位,也算是难得。

那宫人见沈奚靖盯他发呆,不由笑了。

“你是沈安乐吧,昨个内府的人已经过来通传,朝辞阁那边管事叔叔已经打过招呼,我姓祈,叫祁暮秋,你可以叫我祁哥,昨日知你要来,修竹可高兴坏了,”祁暮秋见沈奚靖一脸疑惑,忙说,“哦,修竹就是朝辞阁姓云的那位小宫人,你们一道进宫的。”

沈奚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表哥也被改了名字,这宫里宫人的名字反反复复都差不多,不是福禄寿喜,就是春夏秋冬,这一轮用完了,再用什么梅兰竹菊平安喜乐之类。

修竹倒是挺好听,沈奚靖一想到马上便要见到表哥,觉得身上最后那点难受都没了,病一下子全好。

这祁暮秋不止长得好看,声音也极好听,婉转柔和,听起来十分舒服。

沈奚靖跟着他在宁祥宫的各处楼台宫室里穿梭,时不时跟正在早起打扫的大小宫人们问好。

“宁祥宫前几年殁了几位太侍,如今只剩下周太淑人,南宫太侍人与冯太侍人三位。三位太侍住处都不挨着,朝辞阁在最靠正门的地方,你且记好路。”

祁暮秋人倒是不错,虽然长得精致冷艳,让人误以为脾气不好,但实际上,待人接物却很温和,和他的声音很搭。

从侧门到朝辞阁也并不远,祁暮秋三言两语给他介绍完宁祥宫的情况,一座院落便出现在沈奚靖眼前。

朝辞阁虽然名字叫阁,但却是一个小型的院落式建筑群,外围没有围墙,太淑人居住的正殿正对大门口,两侧则是宫人居住的偏殿。

这会儿沈奚靖也没心思关注朝辞阁的样子,因为一个人正站在门口,满脸笑意看着他。

那是云秀山。

大半年没见,云秀山长得更高了些,算起来,他今年有十五了。

十五岁的云秀山,已经有些青年的样子了,沈奚靖远远看去,才发觉自己的表哥已经是大人了。

他束了发。

在平常的大梁人家里,束发是孩子长大成人的第一道礼,要在家里长辈至亲的见证下,由父亲给其束起全部头发,之后,还要去祖宗祠堂祭拜。

以云秀山曾经的家世,他的束发礼至少要宴请亲朋,他的满头黑发也必是由他父亲云尚书亲手所束,他会在父亲与爹亲的带领下,走进云氏祠堂拜祖。

可是如今,他们孤身在宫里,亲族俱亡,束发礼的头发,恐怕还是自己亲手束上。

想到这里,沈奚靖不由心里一紧,也顾不上跟祁暮秋打招呼,便向云秀山跑去。

“表哥。”沈奚靖忽然停下脚步,立在云秀山面前。

他刚才太高兴,竟然忘记脸上的伤,那伤痕一看就是被人打的,想遮掩已经来不及。

云秀山刚刚带笑的嘴角垂了下来,温热的手指碰了碰沈奚靖肿起来的脸颊,眼眶又有些泛红。

他偏过头去,不想然沈奚靖看到他难过。

进宫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哭了,作为年长的哥哥,他必须要坚强起来,给沈奚靖做好表率。

年少时胆小怯懦的云秀山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是宫里一个下等仆役,十四岁的束发礼是他自己给自己过得,他没觉得委屈。

对于他们这些景泰遗孤,旧日风华与繁荣都已不再,那些高门大宅与锦缎衣裳都淹没在尘埃里,留给他们的,只有深宫中终日的劳作。

事实上,经过那一年的事情,云秀山早就不怕吃苦与干活,他怕的,是不能保护仅剩的亲人,就像眼前的沈奚靖。

昨天他还高兴于沈奚靖要跟他在一处干活,今天看到沈奚靖的样子,他又难过起来。

这时候的云秀山才意识到,沈奚靖到他这里,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调职,很可能是被锦梁宫下放到宁祥宫,如果真的是下放,那么他在锦梁宫或许不如他讲的那样如意。

想到这里,云秀山向前走了两步,把沈奚靖拉到身后,冲祁暮秋笑道:“谢谢祁哥领我弟弟过来,下次朝辞阁再做茶点,一定多给哥哥包些过去,劳烦祁哥老帮我忙。”

祁暮秋其实打第一眼就看到沈奚靖脸上的伤,不过他在宫里多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清楚得很,所以他什么都没跟沈奚靖说,只给他介绍些宁祥宫的情况。

听了云秀山的话,祁暮秋也只是笑笑:“行了,你们哥俩好久没见,我就不打扰了,回头再过来跟你讨点心吃。”

云秀山赶紧应了,站在原地看祁暮秋走远,才把沈奚靖拉进朝辞阁。

最新小说: 男神在左,暖男在右 占山为王 重生成炉鼎 变成少爷的漂亮小可爱后,他摊牌了 狗勾能有什么坏心思[穿书] 满级侦探穿成病秧假少爷后 春日灿灿 快穿:宿主又把反派撩到了 穿成炮灰omega苟到了大结局 养成的反派全都翻车了[快穿]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