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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谁都不是傻子。
母亲听完小小的叙述,点点头,
“那等他们从北国带来消息,你就回去吧。”
小小犹豫。
“舍不得怀仁?”母亲问。
“不是。”小小扭捏,揪着衣角,却红了眼眶。
良久,母亲长叹一声。
“你还是回北国最好。”
小小再也忍不住眼泪,把今天早上从怀仁那受到的不能言说的委屈,都发泄在了这场哭泣中。
她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了很久,哭到母亲都烦了。
母亲像是碰流浪小狗一样,碰了碰小小的背。
关心又嫌弃。
仅这一碰,让小小感到了力量。
小小擦了擦眼泪,也没给母亲施礼,逃回了自己的闺房。
小小知道母亲是好意。
甚至,自己离开对母亲来说也是很大的损失,自己养的孩子,这么快离开自己。
但小小的内心坚定,她一定要报了自己阿娘的仇再走。
“小小,小小!”怀仁在楼下轻声喊,让小小把他拉上去。
小小坐在椅子上没动。
怀仁的声音越来越大,“小小,你听见了吗,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小小不想说话,从窗户把哨子扔给了他。
怀仁莫名其妙,以为小小只是不想见他。
但还是很兴奋地和小小分享,杜达人和怀仁终于整理好了所有资料,就准备在朝堂上致命一击。
小小趴在桌子上,捂着耳朵听着。
心中酸涩。如果父亲也下狱了,那自己也没有要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祈祷杜大人和怀仁能成功。
小小的祈祷没有作用。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北国的来使在边境遇袭。
全军覆没,只有大首领侥幸逃脱。
据说是桉国人得到了消息g的。
母亲知道后,念了声“阿弥陀佛,幸好没让你跟着一起走。”
小小想的却是,为什么桉国人能那么准确的得到消息?
杜大人也开始行动。
杜大人在朝堂上拿出所有的证据。
但据说,父亲并没有慌,只是和太后说这涉及家里的私事,要与杜大人私下当面对质。
他们三个私下聊了两个时辰。
出来时,杜大人面se凝重,反倒是严沐看起来很轻松。
然后,几天都没有消息,似是太后在掂量。
山雨yu来风满楼。
来荷里的官员越来越少。
母亲几乎不与小话,饮食也越来越少。
深夜,小小常听见她在一个人吹箫,声音十分寂寥。
今天,母亲甚至没有吃饭。
早早地把荷里关了,让丫鬟伙计们在正厅集合,提前给了一个月的工资,让大家散了。
然后,就在厅中枯坐,喝茶。
似在等着属于自己的命运到来。
小小也收拾好了细软,准备拿着路引,躲避一段时间。
但看到母亲的样子,实在是拔不开腿。
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傍晚时分,父亲破门而入,带了他自己的家兵。
“把她俩给我关起来!”他指着母亲和小。
母亲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任凭摆布,没有一丝神采。
地牢中,父亲把母亲和小小五花大绑。
“哈哈哈哈哈哈哈,想跟我斗!
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在家翻找信件的,就趁夜晚放在说书先生的门口。
他们一早醒来就会收到这个好故事。
小小知道,很快这个故事就会传遍街头巷尾。
百姓只当这是一个猎奇的话本子,但那些伏笔,有心人总能听出一些端倪。
如果上层的路走不通,就走下层的。
父亲的政敌不少,还会有太后对他的忌惮。
小小抛出一个诱饵,不知道谁会接住。
现在就是拼严沐先发现小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破坏,还是小小这个计划先实现。
转眼半年过去,冬去春来。
小小深居简出,但她的《河间妇新传》早已经传遍街头巷尾。
即使在她买菜的时候,也会听到大娘大爷的议论。
“你看那个话本子的了嘛?到结尾我哭了一晚上。”
“老天爷快来收了这个坏蛋吧!”
小小微笑不语,转头回家。
官道不让走了,说是外国来使来访。
绕道而行,推开家门,父亲来了。
小小露出媚笑,“父亲,今天怎么这么早?”
小着想把菜放下,过来接父亲的衣服。
这时才注意到一群家兵站在父亲身后。
父亲最近瘦了
', ' ')('不少,牙齿也变得黑h。
他一把把小小薅到身边“小贱人,是不是你写的话本?”
他把一沓话本摔在地上。
小小擦了擦嘴角的血,“父亲在说什么那,nv儿听不懂。”
“真是和你那野母亲一个样!”父亲说,“si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来呀,把她投入井里。”
小小拼命挣扎:“父亲父亲,我对您还有用,那些解读都是别有用心之人啊。”
但父亲不再听她解释。
家丁根本不在意小小的挣扎。转眼间,她的腿已经被推入井里,只能撑着胳膊不肯下去,徒劳无功的拖延着时间。
小小像证明自己对严沐有用。“父亲,你忘了我们这些日子有多快乐吗?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这倒是让严沐想起来那些梨汤的功效。他打了个喷嚏,浑身发抖。
已经上瘾了。
可能老天听到了小小的呼喊,另一队人马也来到这个小院。
他们穿的是禁卫军的服装。
“太后召见,严大人也一同觐见吧。”为首的武将说。
太后让小小抬起头来。
“你是清悟的nv儿。”她的声音缓慢又慈祥。
“回太后,是养nv。”小小恭谨地回答。
“她小时候我曾经见过,多漂亮的一个娃娃。可惜一步步行差踏错。”太后用袖子挡住脸,好像擦了擦眼睛。
现在遗憾有什么用。外公被杀的时候你不帮她,她被父亲困住的时候你不帮她,她si了你倒遗憾上了。
可见太后能把控朝政这么久,也是个高级绿茶。
进来就提母亲,太后就是暗示小小要重提旧案,ga0掉严沐。
“回禀太后,母亲这辈子固然有错,但多是被严沐欺骗愚弄。
她一直很重感情,去世之前还与我说您是她最敬重的长辈。”小小瞬间泣不成声。
“关于细节,我都写在这里了。”小小把话本子举过头顶。
宦官接过去,太后并没有翻动。“这个话本子我天天在追。”
“但你有何证据证明这里的反派就是严沐严大人?”太后的声音突然肃穆起来。
严沐抖的很厉害,汗如雨下。
小小知道,他的瘾犯了。
但,证据已经都湮灭了,小小什么都没有。
“我们就是证据。”几个北国装扮的人从屏风后走出来。
为首的,竟是萧怀仁。
怀仁身后是一众身着北国服装的大使。
果然,他们就是太后留下的后手。
北国首领派人潜入安国,盗出了父亲写给安国的信。
这些信显示,他早就背叛了成为安国的内j。
他之所以能在边境捡到小小,就是趁着开市的时候像和桉国交换情报。
结果不小心被小小的阿娘撞破。
便亲手杀了她。
小小以为太后会怀疑这些信。
但她仍然慈祥的点点头,仿佛这就是定论。
小小一下子明白了,真假并不重要。
她说什么也并不重要。
g掉严沐,打击主和派,和北国联手才重要。
"严沐,你还有什么话"太后杀意已起。
严沐没有回答,他现在躁动不安,拼命的大口呼x1。
一方面是因为害怕太后,另一方面是犯了毒瘾。
只能拼命磕头,磕到头都出了血。
这件事已经盖章定论了。
马上严沐就要下狱,小小也将以公主身份回归北国。
知道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严沐,小小问出了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我阿娘,为什么啊,我们只是平民,没有惹到你啊。”
严沐没想到最后还有拿捏我的机会:“因为你阿娘来和我私会,她伺候的不爽我就杀掉了她。你也是我和她生的野种,哈哈哈,你母亲、你阿娘,都是我的nv人,我这辈子,够本了!!”
怀仁脸se红一阵白一阵,没想到在皇g0ng严沐还这么不老实。
太后的脸se变了一变,似是在压抑愠怒。
小小的问题太鲁莽了。
b起太后,小小终究还要修炼。
严沐因结党营私、里通外国,被凌迟处si,暴尸三日。
百姓们知道他就是话本子里的坏蛋,又朝他扔了臭j蛋。
小小作为北国大汗失散多年的公主,回归故里。
她走的那天,终于按照北国nv子的样子,梳了辫子,戴了天珠。
一路上,观礼的百姓都在赞美,好漂亮的公主。
小小一直微笑着,直到看到了在人群中身着布衣的萧怀仁。
怀仁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定定得追随着小小的身影。
小小的笑容僵住了。她也望着怀仁。
一直回头
', ' ')(',一直回头,直到自己被抬着走出了城门。
她甚至不能说一句话,只能用眼神和怀仁再见。
希望你幸福。
我最ai的人。
5年后,桉国已经被灭,土地被瓜分。
北国与小小长大的国家接壤了。
为表两国友好,互市即将重开。
萧怀仁鲜衣怒马,作为边境巡护使,来为互市助力。
到时候,还可以和北国的巡护使交流一下,了解他们的布防。
毕竟只要国家存在,就永远会纷争。
重开值日,需要两国来使一起揭幕。
但萧怀仁在大太yan下等了很久。
北国来使一直迟到。
直到大汗淋漓。
那个人才姗姗来迟。
北国的使节是林小小。
萧怀仁瞬间僵住。
揭幕后,二人终于有机会单独在一起喝茶。
只有茶碗碰茶盖的叮叮声,一时间二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畜须了。”小小打破尴尬的沉默。
怀仁00胡子,“是的,要不在官场上总被轻看。”
怀仁看了看小小。
5年没见,她不再梳辫子,而是盘起了头发。
b以前更加妩媚。
他终于问出来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件事,“你,结婚了?”
“嗯。”小小似乎不觉得这是一个难以开口的事。
回归北国后,小小阿爹已经统一各部,她从一个部族的小公主变成了一国公主。
严沐的最后话语,对她在北国安身立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很多人怀疑我不是阿爹的孩子。
幸好阿娘的母族,绑住小小成为真正的公主。
阿爹对流言蜚语也不甚在意,他只是需要一个公主嫁人,以笼络一个大部族的关系。
小小是最合适的。
小小嫁给了第二大部族的王子。
北国不太在意贞洁血统,她与王子相处的不错,甚至还生了两个孩子。
“你呢?”小小问。
怀仁口吃,“我也结婚了。和杜小姐。”
小小笑了下,现在咱俩扯平了。
她拿出了一只狼毫毛笔。
“这只狼是我自己打的,看到它漂亮的毛,就想到你。
我亲手做的,现在送给你。”
萧怀仁愣住。
一瞬间,si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小小闺房划过自己身t的毛笔,柳溪旁的大树,龙凤锦被和红烛……
那是他记忆最深处的记忆。
从不与人分享,只在实在想林小小的时候才拿出来看看。
他伸手接过笔。
也许是太激动,他的指尖和小小相触,浑身向触电一样。
小小心中暗笑。
在北国需要一个懂得敌国的人。
那个人就是她。
而萧怀仁只要还记得,她就能永远获得相关的信息。
维持自己有实权的公主的位置。
骂名怕什么。只要继续绿茶下去,尽量维持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让更少的孩子,遭受我这样的磨难。
就是我一生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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