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7节</h1>
沈陵宜又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差不多平复过来了,刚才那股冲动消失,他就把双肩包甩到了肩头:“我先回去了,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冷静一点我们还能像正常同学那样。”他拉开门,穿好鞋子,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聂棠还坐在沙发上,就保持着刚才那个坐姿,一动不动的。
穿着飘逸白裙的纸片女鬼伏在她的身边,长长的黑发盘旋在半空中,变换着好几个形状。
“……”沈陵宜帮她把门给关上,进了电梯的时候,又觉得背上火辣辣地痛,估计也是破皮了,淤青有点重,偏偏背上的伤他要自己处理还有点难!这都是什么事啊!
……
聂棠低着头,还是一动不动,这下连黄鼠狼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受到打击的太大,开始怀疑人生了。于是它慢慢翻过身来,蹭到她的脚踝边上,用毛绒绒的被毛在她的脚踝边轻轻蹭着,一面还软绵绵地唧唧地叫了两声。
黄鼠狼觉得,人类可真是复杂的动物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不过吸了他一点血,至于反应这么大吗,再说它觉得聂棠还是很克制的,这最多也就是吸了一两滴,一点都不多!
聂棠感觉到小腿上绒绒的触感,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灿烂,眉眼弯弯,俯下身把黄鼠狼给抱到了腿上,轻轻地帮它顺毛:“小黄,他真是跟你一样可爱,怎么能这么好玩?”
纸片女鬼趴在她的另一边沙发上,慢吞吞地重复:“可……可爱……?”
聂棠搂着黄鼠狼,转过头看着她,微笑道:“对,可爱。”
纸片女鬼要是有五官的话,她的五官一定是困惑地皱起来的,可是现在只有那满脸黑发动了动:“可……可爱是什么?”
“可爱就是,”聂棠停顿了一下,“就像你看到他,很想去亲近一下的感觉。”
纸片女鬼:“……”完全不明白。如果可以的话,她就只是很想去咬他一口,但是咬不到,那只好退一步闻闻香味也是可以的。
聂棠拿起手机,自言自语说:“虽然有点难追,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的,就是要讲点技巧……”说着说着,直接打开微信,把他从联系人里给删除了。
黄鼠狼:“咔咔咔?”
就连黄鼠狼都知道,如果要追求母黄鼠狼,一定要给它送很多很多鸡,准备一个很温暖很安全的小窝,还要经常出现在它面前,展现身为雄性的英武强悍。可为什么奇怪的人类反而把一条联系途径给断了?
聂棠笑眯眯道:“好了,我们该整理行李去了,这次出门我会把你们都带上,但是你们都要乖乖的,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
沈陵宜回到家,发觉叶卿言居然还在,他就想不通了,叶家到底哪来这么大面子,能让自己亲爹出马,亲自指点,竟然还把师爷都给搬动了。要知道他当年参加玄门新秀大赛的时候,他根本就没这待遇,直接背着包上飞机了。
沈正清看到他,表情有点不太好看:“你今天去哪了?难得去师爷那边拜访,你也不去,你到底在想什么?”
沈陵宜回答:“我事先跟同学约好了。”
沈正清无语地看着他,如果真是事先约好,随意爽约总归是不好的,可到底是什么事比见师爷还重要,再加上他嗅觉特别灵敏,已经从自己儿子身上闻到那一阵已经变淡了的鼠尾草的香水味,又在思考他是不是恋爱了,不然怎么突然这么重视外表。
“你那个同学,叫……聂棠吧?”
沈陵宜立刻警惕起来:“无缘无故提她干嘛?”
第88章 初赛开赛 13更
沈正清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你跟她说一声,这次初赛的内容是考核风水局,让她提早做好准备。”讲真,他觉得自己儿子的反应是有点奇怪的,怎么他一听到聂棠这个名字,反应会这么大?
叶卿言在沈正清讲话的时候,就一直乖巧地坐在一边,手边还摊着一本笔记本正在做笔记,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微微笑起来:“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坐明天下午的飞机走,这样还能好好休息一晚上,熟悉下环境,棠棠订的是什么时候的机票?”
他怎么会知道她订的什么时候的机票,这关他什么事?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连机票和行程都不会安排吗?
沈陵宜疏离地颔首:“我去问她一声。”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见早上那凌乱的状态已经被打扫卫生的阿姨给收拾好了,他把自己往沙发上用力一摔,正好蹭到背上的淤伤,又差点跳起来。他从包里翻出手机,心想,他就是把他爸的话转给她而已,也不代表什么。虽说当不当这个传声筒也无所谓,他早就总结过了,初赛十有八九就是考风水局,他怎么可能会出错?
不过现在父亲的信息肯定准确的,说一声……那就说一声吧。
他打开微信,在回复框里打了一行字:“初赛考风水局,消息准确,你自己看着办。”然后他读了两遍,觉得这语气正好,公事公办,既不热情过度,也不算冷漠,情绪拿捏得不能再好,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然后他就点了发送。
聂棠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沈陵宜:“……”
沈陵宜:“……”
他低声骂了一句,愤怒地把手机用力砸在地板上。
……
这是聂棠第一次坐飞机。
不,准确说来,应该是她从古代修真界过来之后,第一次坐飞机。在这之前,她甚至都没见识过飞机是什么样子。
感觉很新奇也很震惊。要知道在修真界,普通人都是不可能在天上飞的,就是修真人士要练到御剑或者御器飞行也得先修炼个上百年,谁知道到了现代社会,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反而寻常。她先去柜台办好机票,托运了行李,再去安检入口排队。
结果才刚到安检口,就看见徐临川高大背影站在队伍最末尾。他东张西望了半天,突然看到她走过来,就朝她招招手:“这里!”
聂棠走了过去,只见徐临川前面正站着一位长者,他的头发有点灰白,可是剃得短短的,看上去就相当精神,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就跟铜铃似的。徐临川介绍说:“这是我师父,你叫声姚老师就行。师父,这是我同学聂棠。”
“聂棠?”姚老师立刻仔细地打量了她好几眼,“哦哦哦,你就是聂棠,完全看不出来……”
姚老师拿到她画的符后,直接就拍板让她进了初赛,另外几位评委也对她的符赞赏有佳。纵然他已经听过徐临川介绍她的情况,知道她根本没有师父带领步入玄门一道,是实实在在的野路子,可这路子实在野得太有实力,他还想象过聂棠的样子,把她想象成一个不修边幅一心扑在玄学上的古怪少女。
现在一见,这长得也太好了,感觉就不像是干这行的人。
徐临川忍住笑:“还有前面那位穿唐装的,是黄重全黄老师,他也是今年的评委之一。”
聂棠循着徐临川的指点往前看去,正见一个穿着银灰色唐装,脖子上还挂着一大串佛珠的长者正侧着身子跟沈陵宜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