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92节</h1>
李俊生的眉心跳了跳。
他刚才就在考虑郦殊会不会像对付那个女模特一样对付他。
根据他打听来的消息,那个女模特被割开了手腕,被人摆放在浴缸内,流干了血身亡。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问道:“听你的意思,你倒对她很熟悉?”
聂棠微微一笑:“熟悉说不上,就是打过交道,他们曾经抓走了我的客户,还想把她的眼睛给挖出来当材料用呢,这个女孩子的师父更是狠角色,出身在玄门最强的世家沈家,不过他是个私生子,这么多年都不被承认,性情就变得更加古怪,能干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李俊生都想爆粗口了!周秉文是个私生子,这沈悉言又是私生子,他们这咄咄逼人到底想要干嘛?!
不行,他必须先下手为强!再这样下去,他的安全首先受到了威胁!
就连人身安全都确定不了,还考虑什么跟周秉文的约定?!
他点着监控探头下的郦殊,对这家会所的安保部经理说:“这个人从我公司一路跟踪我到这里来,我怀疑她打算对我不利,帮我报警抓她!”
仅仅是抓人还不够,万一郦殊后面又被放出来,他岂不是激怒了一头凶兽,还得承担被反扑报复的风险?!
李俊生握紧了拳头,忽然对聂棠道:“你去大厅等我,我等下把车子开到正门来接你。”
聂棠看着他眼中闪过的算计和冷酷,微微笑道:“好啊,那我就去大厅等你好了。”
她转过身,再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把早就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可收网。”
……
郦殊在会所里转悠了一圈,搜寻着聂棠的身影,她现在感觉很不妙,似乎正有一头名为“危险”的凶兽牢牢地盯住了她。
她不明白聂棠到底是怎么跟李俊生勾结在一起的,他们到底是打算干什么?
当日李俊生的确是帮了不少忙,可同样的,她恐怕也有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
她跟那个女模特进入客房的八分钟监控片段,还有她脱下的那件染血的服务生的外套——她的确是把外套扔进了当日待清理的垃圾堆里,但没有来得及亲眼看到它被垃圾车收走,假如他们从垃圾堆里找出了这件衣服呢?
现在仔细一回想,她才发觉她在这么多细节上都出现了纰漏。
终于,她在会所里绕了一圈,总算发现了聂棠的人影。
她正坐在大厅的皮质沙发上,整个人舒舒服服地陷在里面,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盘点心和水果。
郦殊开始还是靠走的,后面几乎是冲刺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睛里闪动着凶狠的光芒:“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警告你,不要再没事找事,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聂棠就保持着被她掐住颈的姿态,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看着她,镇定而又毫无波澜。
她甚至还伸出手,轻轻地搭在郦殊的肩上,嘴角微微上扬:“难道在你心里,你曾经想过要放过我吗?别开玩笑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一直都很想弄死我。”
郦殊脸上满是戾气,原本可爱俏丽的五官都微微扭曲了:“你!”
“让我把话说完,”聂棠示意她抓住自己的脖子的手先松动一下,掐得太紧,其实并不方便说话,“让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就赌你的师父的为人和人品。”她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原本一双漆黑的眼睛也变成了浅琥珀色,“如果周皓轩那件事,最终牵连到你师父身上,那么他会为了保住你而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呢,还是直接把你当成一颗小卒子给抛弃掉呢?”
郦殊机械地开口:“师父不会放弃我的。”
“不,他会。因为在他看来,你始终就是一颗棋子罢了,如果这颗棋子已经废了,他有什么理由不放弃?甚至可以说,你的存在比周秉文还不如,起码周秉文是花了大价钱的雇主。”
郦殊猛地收紧了双手,她手中的女人立刻痛苦地仰起了脆弱的脖子。
她低笑了一声,冷冰冰地开口:“别高兴得太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这个时候,她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喊道:“住手!郦殊,你因为涉嫌参与一桩谋杀案需要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
……
钱学勤走上前,示意郦殊高举双手,离开正在加害的对象,退到安全位置。
他的眼力很好,虽然只看到视频里小半张面孔,但还是一下子认出她就是当日那个假扮女服务生跟死者进入套房的人。
郦殊根本连看都没看那对她喊话的警察一眼,只紧紧地盯着聂棠,压低声音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竟然听信了旁人的话,没有直接杀了你,不过你不用太着急,我之后还有的是时间慢慢跟你玩。就算你能逃得过,可你妈呢?她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吗?!”
聂棠微微眯起了眼。
她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拿她母亲的安危来威胁她,这比让她上回险些被郦殊毁容更无法接受!
郦殊还要再放狠话,忽然感觉自己的整个人被用力扯了开去,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重重地砸在了大理石地砖上。
她被摔在地上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后脑勺嘭地一声磕在地上,那响声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怪疼的。
钱学勤忍不住“卧槽”了一声,惊恐道:“小沈你别这样!就算是犯罪嫌疑人,但好歹也是个姑娘啊!”
刚才那声闷响,他觉得郦殊多半得被摔成脑震荡了!
沈陵宜充耳不闻,小心翼翼地扶着聂棠的脖子,看她颈上那道发红的掐痕,既心痛又气愤:“你故意去激怒她干什么?不知道首先保护自己才是最要紧的吗?!”
聂棠慢吞吞地摸了摸脖子上的手指印,还是一脸镇定,就好像刚才被郦殊捏住最脆弱咽喉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
可是当她开口说话,还是忍不住一阵咳嗽,嗓子也有点哑:“咳咳咳……我不是故意去激怒她,我刚才这样做是有原……咳咳,原因的……”
“你这样……”钱学勤实在也不想打断人家小两口说话,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尤其是这女生的脖子上都有这么清晰的勒痕了,都能够得上伤害罪了,“我觉得你可以起诉对方,跟我回局子里录个口供,然后验个伤什么的……”
聂棠站起身,虽然脸色有点发白,可说话的语气却还是不紧不慢:“我不打算起诉她,刚才不过是一点口角和意外罢了,毕竟,只要有一项罪名就足够了。”
钱学勤:“……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