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安静,盛谦的嗓音在静默的氛围中,显得特别地清晰,还刺耳。
墨燃握住用餐刀的手猛地收紧,心里像是被一个千斤重锤狠狠地砸下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在肺腑里蔓延开来。
他最是忌惮盛谦。
花瑶愣一下,脑袋瓜子转不过来,一脸懵地压低声音,“哥哥?”
“嗯,是我。”盛谦的语气有点耐人寻味,可又听不出对任何情绪。
花瑶处于持续呆的状态,没想到盛谦突然的联系,转过身,背对着墨燃,有点意外地问,“哥哥是有什么事么?”
“嗯。”盛谦又是漫不经心的一个语气词,不一样的是,听起来有点不高兴了,像是一只被冷落的小狗,含含糊糊地说,“出来。”
还有点不满的委屈。
“?”花瑶莫名地心虚,抬手嘘嘘地掩着手机的话筒,“哥哥,我、我今天出院了。”
她以为他跑去医院了。
一个星期前,盛谦莫名奇妙地消失后,她就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她确实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是盛谦看不惯她和言兮两个人卿卿我我,一气之下,他像个受气的小娇夫给暴走了。
一走就是一个星期。
盛谦发现自己的心思时,用了三天的时间,一顿疯狂地醉生梦死后,开始接受喜欢男人这惊人的设定,然后纠结要怎么把花瑶身边的各路小妖精给比下去。
他其实早就坐不住了,可程诺那个自称看破爱情无所不懂的男人让他熬着!
程诺说,“阿谦,你相信我。考验一个男人心里有没有你,就是要看他会不会主动联系你!”
盛谦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他就熬着考验,还把家里最贵的红酒送给程诺了。
熬了一天,第二天程诺又上门了。
程诺说,“阿谦,你相信我。花辰那小子估计是反应慢,你冷落他两天,明天准巴巴地跑过来求你的原谅。”
当天,盛谦百爪挠心地等,还被程诺薅走了他最宝贝的名画收藏。
到了第三天,盛谦的眼眶发黑,很显然地睡眠不足。
盛谦压住暴躁的心情,“程诺,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谈过恋爱了,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方法每一条是成的。”
程诺哈哈地笑两声,拍着盛谦的肩头,又开始了他的指点迷津,“阿谦,你相信我。男人不能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咱不能先低头,熬,必须熬下去!”
盛谦一脸幽怨,忍着想要给程诺脸上甩鞋子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你再分析分析。”
程诺顶不住有点心虚,干咳两声掩盖没有底气的态度,用力地按着盛谦的肩,苦口婆心地说,“你看看花辰那小子,光是暧昧对象就三了,咱们要是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去的话,那就真的太没有价值了。”
“听过一句话没有?”
盛谦无奈地问,“什么话?”
程诺装出一副爱情圣人的模样,“爱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这是一个博弈论,我们要伪装,装得漫不经心,装得毫不所动,钓鱼,好好钓着。”
盛谦越发地觉得程诺不靠谱,想要把他轰出家门。
程诺死死地抓着沙发的扶手,“阿谦,你相信我,花辰游历万花丛中,你要成为最特别的一朵才不会轻易被扔掉。”
“滚出去。”盛谦面色清冷,“别再想骗我的酒和我的画。”
“不不不!”程诺抱着抱枕缩到一边,死活不肯走,“我今天是免费给你上一课的,你要是得使用战略性抗争,不能先低头,先低头的地位低,还要跪搓衣板!”
“你别给我装大情圣,赶紧滚。”
盛谦已经失眠三天,脾气实在是相当暴躁,一想到那小子倒是耐得住,根本就没有要主动联系的想法,现在估计连他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吃他的,用他的,医药费都是他付的。
现在……那小子肯定是左拥右抱,美女入怀了。
一想到白婧和言兮,盛谦的心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大炸弹,分分钟要炸出个四分五裂。
真是烦。
好不容易认清自己的内心,还明明白白地喜欢上一个海王。
盛谦绝望地抱头,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发间,陷入了纠结又迷惘的状态。
一开始,盛谦的想法是,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离远点,以后就慢慢地淡化了。
可是!
他熬不住了。
像是有一千一万情蛊打入他的心底,一闭眼都是花辰的音容笑貌,特别是那一声软软的‘哥哥’,他都快魔障了。
想要听小朋友叫哥哥,最好叫一辈子。
熬呀熬,熬到第七天,花瑶还是没有消息,盛谦把程诺那小子拉黑了,那些垃圾战术没一个管用。
思来想去,盛谦还是主动登门拜访了,不料却扑了个空。
上次的绑架事件,方大华给花瑶装了一个gps定位,盛谦得到了具体位置,便赶了过来。
回顾他的心理历程,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想通了纠结,想不通更加纠结,差点被逼疯了。
晚风在吹,天色已经缓缓地暗了下来,盛谦坐在敞篷的跑车里,指间夹着燃烧的香烟,脸色不太好看。
等不到盛谦的回答,花瑶小声地说,“哥哥,你怎么了?”
盛谦看着墨园华丽又庄严的黑铁门,吸了一口烟,“哥哥在墨园的门口,接你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