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快了,长孙澈怕是还不知道,还傻乎乎等着欲谷来呢。等过两天后边的几镇也一起出兵围灵武,到时候定叫灵武城里的那些西乌环人全军覆没!”
连恒米饭塞满嘴,正狼吞虎咽吃着,此时突然一顿,附耳听去。
阿史德欲谷竟然被困在西边过不来?那长孙大人怎么办?
那少年又道:“这些消息可不能让灵武那边知道,殿下实在是英明神武,派了几个东乌环的胡人兄弟扮作欲谷那边的人去了灵武,就等着打长孙澈一个措手不及呢。到时候四面合围,他插翅也难逃!”
什么?听他们意思,还打算派细作过去蒙骗长孙大人,让他以为欲谷大人将到达与他会合?不行,要是他们得逞了,那长孙大人肯定就逃不出去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逃出去,给长孙大人报信!
“哎,你怎么能在这里说这些呢?”守卫忽然打断了少年。
少年讥笑道:“这有什么?里面不过是些俘虏而已,他们听见了也没有关系。难不成他们还能逃回去报信?”
“也是……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说的好,万一对面派了什么人过来,我们没有发现,恰好就听见了呢?”
少年道:“用得着那么小心吗?他们要是有这个本事,欲谷也不至于被我们打成这样。”
“对了,晚上军中准备小小庆个功。你们这里还是得好好把守着,不过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会让人来换班的。”
“真的啊?太好了,打了场胜仗确实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他们晚上要庆功?那岂不是有机会逃出去了?
连恒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他刚刚还在犯愁该怎么逃出去呢,居然那么快就来了机会。
他立即与俘虏们密谋晚上逃走。
当晚黑衣旅军中烤肉吃酒,连恒趁着守卫换班的间隙,在俘虏们的掩护下悄然溜走夺了一匹马逃回灵武。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这里面的疑点。
比如黑衣旅的人为什么会喝得酩酊大醉?
为什么他那么轻易就能夺到马?
为什么追他的人只追了那么一会儿就不追了?
因为这些都是李长明授意的。
李长明本来就想放他回去报信,这些不过是演场戏给他看罢了。
连恒逃回灵武城中,顾不上自己还空空如也的肚子,着急向长孙澈大喊道:“长孙大人!快跑吧!”
长孙澈面有怒色:“什么快跑!”
连恒道:“我听黑衣旅的人说,欲谷大人已经被他们打败了,没办法过来跟我们会合了!他们还打算派细作扮作欲谷大人的人,骗您继续留在灵武,到时候他们四面合围,我们就没机会离开了!我趁着他们庆功才逃出来的,长孙大人,不能犹豫了,快点撤出灵武吧。”
长孙澈乍听之下觉得惊恐,细想之下又觉奇怪,道:“前面真的大败,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过来跟我们报信?”
连恒惊道:“黑衣旅在中间拦着,怎么过得来呢?”
长孙澈冷冷一笑:“怎么过不来?那么多的人,总有一个能从战场上逃出来吧?他们说欲谷大人败了,你就信?还是他们故意骗你的,就是想乱我军心。”
连恒道:“那长孙大人,您近来收到过欲谷大人那边的消息吗?”
长孙澈道:“没有。”
连恒皱起了眉:“那……这不是……”
长孙澈冷声道:“不用那么着急。”
长孙澈没有轻易上当,但有些流言还是悄悄传开了。大虞各军镇出兵的消息也跟着传来,很快他们就会进军灵武。
灵武城中的西乌环人,还是在心里埋下了一颗焦虑的种子。
三天后灵武城中果然如连恒所说,来了几个乌环人,自称是欲谷手下。
长孙澈当时心里立即就“咯噔”了一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为首的乌环人道:“长孙大人,欲谷大人已经往东而行,若是路上没有遇到黑衣旅堵截,预计五天后就能到达灵武。”
竟然对上了!说能会合,让自己在灵武等!
可是若真的能会合,为什么那么久,自己派出的人都不见欲谷的大军?
连恒脸色大变:“长孙大人!他们不会真是塔吉派来的吧!”
长孙澈暴怒道:“带下去砍了!”
几个乌环人大惊失色,为首那人道:“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难道你要背叛欲谷大人?”
“你是不是疯了!”
连恒大怒道:“你们这些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想骗长孙大人!”
烦死了!长孙澈懒得听他们聒噪,拔刀就砍倒了为首那人。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刚才还在指责他的乌环人,现在只剩慌乱和惊恐。他们也拔刀自卫,然而左右的士兵一拥而上,直接将他们乱刀砍死。
他们到死也没能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明明形势有了转机,欲谷大人派他们过来报信,怎么他们就死在长孙澈手上了呢?
因为他们也是李长明故意放过来的。
前方的独孤循配合李长明,装作已经拦不住了,欲谷立马抓住时机,派遣手下送信给长孙澈。殊不知自己已经中了李长明的圈套。
死在长孙澈帐中的人,的的确确是欲谷手下,李长明当然不可能真的让塔吉的人假扮,来这里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