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凤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竟然又是要她打掉。
曾经,她狠心的将两个孩子打掉,此时她已经是贵为皇后,怎能再次的将孩子打掉?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个孩子,不说这个孩子将会成为她第一个孩子,更甚者,这个孩子还直接的关系到她将来的地位,无论如何她也绝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她是凤鸾的妹妹,一直以来,她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皇后的宝座,也是因为凤鸾的缘故。整日里顶着凤鸾的光环,她早就受够了。她需要一个让她能够坐稳中宫之位的筹码。
而无疑,这肚子中的种,就是最佳的筹码!
“留下来!”
“皇后娘娘?”
孙御医猛地抬起头看向凤容那阴狠毒辣的雍容精致的妆容,然后又快速的垂下头,“皇后娘娘请三思啊!”
“无论是三思还是四思,本宫要这个孩子安然无恙的出生!”凤容缓缓的站起来,身边的心腹宫女采荷连忙上前搀住她,“而在此期间,皇上若是问起本宫腹中皇嗣,你该如何回答,可明白?”
凤容冰冷的视线宛若毒蛇一般,惊得孙御医连连点头称是,不敢稍有忤逆。
“罢了,本宫乏了,采荷,送送孙御医!”
“是!”
“孙御医,请——”
采荷将孙御医送至宫门前,轻轻的柔柔的嘱咐道:“孙御医家中似有一妻一妾,一女双子吧?皇后娘娘天恩,可是喜欢那三孩子的紧,就暂且的留在宫中些许日子!孙御医可莫要念得紧呢!”
采荷的话,让孙御医登时一张老脸就刷白下来,脚下一颤,竟站不稳的差点跪倒在地。采荷倒是眼明手快,顺手扶住孙御医,面上虽然带笑,却透着狠辣,“孙御医可要知道,什么话是该说,什么话是不该说的啊!”
“是是是,微臣明白,微臣刚刚诊得皇后娘娘凤体康健,腹中皇嗣脉象平和,必然是皇子只身。”
“如此,孙御医就请回吧!”采荷福了福身,转身回到了内殿,“娘娘,已经交代了。”
凤容半靠在榻上,半张脸掩在阴影中,“杀了!”
“是!”
不需要凤容交代的多清楚,采荷就明白了凤容话中的意思。那【杀了】两个字,实际上已经决定了孙御医一家几口人的命运,而等到凤容临盆之后,孙御医也是难逃一死。
只有死人,那张嘴才是最牢的!
采荷服侍凤容休息之后,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当整个帝容宫的寝殿中只有凤容一个人的时候,原本闭着眼睛的凤容,倏地睁开眼睛,眼底尽是寒霜和冷笑:“凤鸾,本宫可不是你,我要你在地狱中看着,我是怎么将你打下来的江山,彻彻底底的夺走。即使本宫的这个孩子不能安然出声,也必然会有一个继承者出现!凤鸾,本宫早就说了,你绝对斗不过本宫!你样样都比本宫强,可是惟独一个【狠】字,你永远都无法胜于本宫!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好,你凤鸾终究只能是本宫的手下败将,永无翻身的可能!呵呵,哈哈哈……”
帝容宫中,那得意张狂的笑容在空中盘旋了许久不散。而帝容宫外面的宫人侍卫,却依旧面不改色,这样的笑容,他们早已经习惯……
——北流——
夜色撩人,凤墨却一点也没有困倦之意。
明日,监斩墨谆,而一个月之后,则是皇家冬狩大会,而以永和帝对她现在的态度上来看,必然,她是那些特例的人选中的一人,自然而然的需要去参加的了!
而之前南衡的那个出乎意料的消息,让凤墨心中愈发的烦躁,隐约的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在心中萦绕。
凤容怀孕,就像是一个尖刺,不断的刺着她心中的那块被腐蚀了的地方,刺痛泣血。
不是在意那个男人,而是在意曾经她腹中不曾出生的孩儿,在意那个她捧在手心中呵护的妹妹,却到了最后是伤了她最深的人。
凤墨犹记得,那日以她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的血肉铸成的酒席,三千七百八十三刀,每一刀似乎都是剜在她的身上。
恨!她确实是恨!
那个孩子,她绝对不允许凤容生下来!
尤其那个孩子的身上流着楚风然和凤容的血,甚至还将会夺走本该是属于她的那个孩子的身份地位。
南衡!
即使将其拱手相送他人,她也绝对不会便宜了楚风然和凤容。
深深的压下心中的暴虐,凤墨的眼睛微微的张合之后,那双令人沉醉的漆黑深幽的寒眸,再次的恢复了冷静淡漠。
脚下一转,凤墨决定,今晚她要去好好的送一送她的‘父亲大人’……
天牢重地,含冤莫白而死在这个地方的人数不胜数,而尤其是到了晚上,显得尤为的阴森可怖。
凤墨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无衣,此时也不见了影子,只有她单独的一个人,堂而皇之的无视那些伸出来的肮脏的手,双唇紧抿,向着天牢的最深处走去!
或许是明日就要处斩了,天牢中的那些狱卒倒是没有灭绝人性到了在最后一刻还不放过墨谆的。
墨谆这段时间在天牢中受尽了苦,从前他所没有想过的刑罚,在他的身上,都一一的尝试了一遍。
甚至,那些狱卒还将墨谆的舌头割了。
凤墨知道,狱卒胆敢如此做,其实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得到了永和帝的准许,若不是永和帝的话,狱卒也不会做出此等的事情!
必然了,永和帝曾经和墨谆之间的事情,永和帝本人是不希望被人知道的,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全部让身为弃子的墨谆担下!
现在的墨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为自己辩解!
此时的墨谆,哪里还是曾经那意气风发的北流右相。
凤墨站在牢门前,冷冷的看着牢中那发如枯槁而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墨谆。
“墨谆,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凤墨清冷的声音在静谧的天牢深处,即使再如何的轻,也显得尤为的亮堂。
墨谆双眼浑浊而不甘的狠狠的瞪着她,眼底有着疯狂的恨意。
“你恨我!”凤墨了然,“可是你知道我又为什么要对付你?你以为我是真的是为了所谓的北流?君本身就是昏君,难道还指望着别人去清君侧?”
凤墨冷冷的看着墨谆,手指在面具的边缘轻轻的游动,红唇挑起冰冷的弧度,“可还记得我曾经说的那番话?终有一日,必然你会后悔!今日,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