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然甚至还自以为的觉得,他其实是对凤容只是玩玩的心态,对于凤鸾,才是真心实意的喜爱。只是,男人嘛,免不了都是有些花心,这也说得过去,也不能怪他。要是真要怪的话,他觉得一切都是凤鸾的错,她不该那般的霸道,不怪不准许他娶妾纳妃。他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后宫之中没有女人,这叫个什么事儿?且皇后能力过于的出众,在外人瞧着,恐怕都将他楚风然当成了吃软饭的了。这是他不能允许的,他确实是喜爱着凤鸾,却绝对不允许她将他帝王的尊严踩在脚下。好不容易才登上这至尊之位,一路走来,付出了那般多的心血,如何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让他受此等辱没。
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想要除掉凤鸾的心思,渐渐的就开始发芽。刚开始的时候,也只是简单的想一想,但是当凤容在身边煽风点火之后,这样的念头就像是一把野火一般,愈发的壮大,无论如何都无法的拔除。
他其实是非常的清楚,凤容是个心机深沉,且心狠手辣的女人。凤容要比凤鸾的野心来的大,她所追求的,和凤鸾所要追求的不同。楚风然知道,相比较凤鸾的光芒万丈,凤容这种对他来说,只可以称之为小打小闹的手段,明显的是更加的容易掌握一点。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种心态,这两个对于凤鸾来说,是最为亲近的人,就这么的狼狈为奸,一次次的算计着凤鸾,一次次的陷害着凤鸾之后,却还是装作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直至最后彻底的将凤鸾这根威胁的刺拔出掉了之后,他们才彻底的安心下来。
凤鸾死了之后,楚风然得到了他想要的全部的权势,而凤容也从凤鸾的手中夺走了皇后之位,成了这南衡最为尊贵的女人。不过,唯一令他们心中不安的是,当年虽然是除掉了凤鸾,以及她身边的那四十八名大将,到底,铩羽令还是没有得到,剩余的铩羽骑,全部的就在凤鸾死了之后,彻底的销声匿迹,无论他们如何的探查,都无法探查到一点点的消息!
一直以来,楚风然极力的隐瞒,也是因为这几年来天下表面上的太平,并没有什么战事的发生,铩羽骑不在南衡帝手中的消息,并没有多少的人知道!且也是因为当年凤鸾所带来的威慑力,南衡这在四国之首的位置上,屹立数年。
然而,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从今年开春开始,各种各样的传言接踵而来,甚至连铩羽骑不在他手中的消息,都被人放了出来。南衡,现在隐约的已经开始有些隐患在其中酝酿。当年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打压下去的凤家军这一党,也隐隐的开始萌芽的意思!
其实楚风然非常的清楚,凤容这些年在后宫之中,自以为没有人发现所干的事情,他可以说是除了凤容之外,知道的最为清楚的一个。2只是,他确实是需要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所以,他从来没有说过。就连那假太子,他也早就知道,不拆穿,只是时局需要。而现下,非常明显的是,凤容已然的成为一颗废弃的棋子,不需要再为其多番遮掩,甚至于,他也可以乘机的将曾经所有的罪孽,全部的推到凤容的身上,他也就不用再每一日提醒吊胆了。
至于孩子,那就更加的简单了,他还年轻,这后宫嫔妃那般多,难道还愁没人替他生孩子?就算是后宫嫔妃不够,这南衡的貌美待嫁的女子多得是,只要是他想要,有的是女人投怀送抱!
楚风然从一开始所关心的就不是到底是谁伤了凤容,他从一开始关心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他想到的是这样的做,可是有什么人与他结了仇,想要陷害他。还是说,是另外三国的合谋设计,想要打击他南衡?此时此刻,楚风然想要做的,也是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想着如何的将此事最小化,绝对不能让人将此事联系到他的身上,更不能让凤容的事情牵扯到他。
“明珏,你的担心,实际上也真是朕所担心的。”似乎是非常的气愤也又是非常的无奈的样子,楚风然叹息的说道:“皇后发生此等之事,且当日那般多的人瞧见了,这恐怕是会牵连到我朝的声誉,若是传到了另外三国,说是南衡的皇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还被天下的百姓瞧见了身子,这……这南衡的脸面往哪搁,朕的脸往哪搁?”
宫明珏点头,非常赞同的说道:“事情,臣也确实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其他的倒是也无妨,但皇后这此所发生的事情,恐怕是难堵悠悠众口了。且此事倒也不能说是皇后所故意而为之,皇后其实也算得上是受害之人,若是皇上此番废后的话,这……恐怕是愈发的不好收场了。”
三两句的话,宫明珏就将楚风然的意图给堵死了,想要废后,哪有那么容易?这后,无论如何,都是绝对不会让楚风然给废了的,这是凤墨给宫明珏的话。如果是废了的话,接下来的戏,岂不是不能唱了?宫明珏虽然是不明白凤墨到底是在打什么注意,但既然是这样的命令,他自然是要照做才是。
微微一笑,宫明珏垂眸沉沉劝说道:“皇上心中想来也是非常的不甘心的,被人如此的羞辱皇后娘娘,这简直就是在打皇上的脸。可,皇上此时却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彻查到底凶手是何人,为皇后娘娘讨回公道才是正理。如果皇上此时此刻在发生了此等事情之后,却下了废后的旨意,恐怕会令天下的人心寒!皇上可以说是皇后失德,但是皇上当要记得,咱们的这位皇后娘娘,她乃是帝后凤鸾的亲妹。皇上您说,要是您此番废后,那些心中还记挂着当年帝后凤鸾的人,心中该如何的去想?皇上此时此刻,需要做的事情,不是怪责皇后,反而是应该宽慰皇后。”
“你说什么?不让朕废后便就算了,竟然还要朕去宽慰那样的一个女人,宫明珏,你当朕是猴儿耍着玩儿呢?”
楚风然的震怒,是在宫明珏的意料之中的,毕竟他本身是打算利用这次的机会,彻底的拔除掉凤容的,可被宫明珏这么一分析,他反而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凤容了。他虽然是知道宫明珏这么说,也确实是如此,但让他硬是咽下这口气,他如何能做到?他可是皇帝,这皇后的身子被天下那么多的人瞧见了,且容貌全毁便也就不说了,手脚筋全部被挑断,更甚者是双肩的琵琶骨都碎了,整就是一个废人,这样的一个人,想着就倒胃口,竟然还要任由她继续的坐在皇后宝座之上,楚风然越想越无法接受。
宫明珏叹息,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轻声劝说,“皇上此言差矣,就算是皇后现在是个废人了,但她并不是一个人,皇上就算瞧不上这皇后,也得想想帝后凤鸾吧?她的名号在那里,她才是皇上应该注意的一方啊!”
此时此刻,宫明珏一次次的将凤鸾的名号搬出来,一方面是为了让楚风然更加的厌恶凤容,对其杀心更重之外,最重要的也是为了震慑楚风然。
宫明珏是在告诉楚风然,无论凤鸾当初是被他用何等名义杀了的,凤鸾这个人,在南衡百姓的心中,远远的就高于他这个帝王。本身他当年立凤容为后,就已经引得众多的人的不满和猜测,现在凤容发生此等事情之后,多少双的眼睛在盯着?
确实,这南衡是他这皇帝一个人说了算,但在此时此刻这般的多事之秋上,一旦处理的不好,不说失了民心便也就罢了,更甚至是让其他的三国有了可趁之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宫明珏心中叹息赞叹,不得不说,凤主当真是极为的了解这南衡,极为的了解这南衡帝楚风然,即便是没有当面的瞧见,也将楚风然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将楚风然可能会有的反应,都预料的清清楚楚。
是,的确,楚风然以谋逆之罪杀了凤鸾,却也了解凤鸾在南衡百姓心中的地位,更加的清楚此时杀了凤容对他会造成的影响。
依照楚风然的谨慎,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去犯险,所以,最后,只要是凤容还是他的皇后,那么他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看这个样子,宫明珏明白,这目的,算是当真是已经达成了。
楚风然,先下是绝对不会再废后了,即便是他如何的不情愿,他也不得不忍下来!
从御书房出来,宫明珏望着阴沉沉的天,低声幽幽道:“凤主,到底是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你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回身望了眼紧闭的御书房的门,听着里面传来的东西摔碎的声响,宫明珏的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一个帝王的心思被人摸得如此之透,打从一开始,楚风然就已经是彻底的输了!
招了招手,身边的人就连忙推着他的轮椅向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阴沉沉的天,一点一点的雨滴开始落下。
宫明珏伸出手,接住那冰冷的雨滴,眼底幽深。
这天还真的是说变就变……
宫明珏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凤墨正在喝着难以下咽的药。
“清扬,你这次的药喝完了之后……”
百里清扬笑着递过来一个蜜饯,慢条斯理的说着让一向淡漠清冷的凤墨瞬间变色的话:“凤主这药,半年是断不得。所以,凤主要记得,这接下来的半年中,凤主在一边喝药治疗身上的内伤的情况之下,一边还得食补。更为重要的是,这半年之内,切记不能动丝毫的内力!凤主啊,半年而已,做半年的普通人!”
瞧着被制的死死的凤墨,又瞧着笑容清淡的百里清扬,容洛虽然是笑着,可笑容中已经掺杂了一丝冷意。
这个人,看着还真的是极为的碍眼!
“容相可是对我的话有何意见?若是当真有的话,容相但说无妨,清扬自当是整改。”笑容可掬的砖头看向靠在窗前的容洛,百里清扬悠悠然的问道。
容洛淡笑,“百里神医说的是哪里话?百里深意跟在墨儿身边这么多年,这调理身子的事儿,一直都是百里神医的事儿,本相对于医理是丝毫都不懂的,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不过,百里神医所说的注意事项,本相也是记着呢,到时候若是百里神医不在了的话,本相自然是会好生的按照百里神医的话去做,定是要将墨儿的身子调理好。”
容洛言下之意,就是在暗指百里清扬虽然是跟在凤墨的身边多年,却也依旧只能是一个医者,身份关系之上,也只能止步于此。而他,从称呼之上,就能听出不同之处,且要是日后他和凤墨在一起了,百里清扬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她的身边,要是百里清扬不在了,这调理身子的事儿,自然也就是容量接手了!
不得不说,这话说的极为有技术,不过在场的人也不都是傻子,谁的心思能有多单纯?就算是拐弯抹角的话,只要是脑筋一转,就大约的能明白那话中的意思了。
百里清扬本身就不是那种会耍嘴皮子的人,被容洛这般的一呛,顿时一口气噎在心口上,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道:“那还真的是多谢容相了。”
容洛勾唇,点头淡淡道:“百里神医不必客气,照顾墨儿本就是本相的义务,何须百里神医道谢?”
百里清扬:“……”
公良策掩面,他隐约的感觉到,这两个人大概是无法真正意义上面的和睦相处了,他也不好插足这两人之间的对话,而是看向一旁正看着外面雨幕布置在想些什么的凤墨,道:“按照清扬的意思,凤主的身子,至少也得半年时间才能得以康复。而这半年,凤主身边若是没一个护卫的话,也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哦?你打算是让人来?”凤墨转头看向他,挑眉问道。
“林枫!”
“阿枫?”
公良策笑着点头,“是啊,林枫可是早就想要来见凤主的,只是没有凤主的召见,他是急在心里,也不敢真的来打扰凤主。这番,凤主不能动武的话,林枫当是不二人选。”
林枫,铩羽骑的第一大将,铩羽第一军的首席将军。
如果不是公良策说的话,凤墨都要忘了,林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