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沈瑾瑜会有这则约束,为的就是谨防她在今后帮着本家挖空心谋沈家的利。
他武力值偏低,智商却高得惊人,反正接下来就是回门了,老爹贪得无厌,大可使尽浑身解数去奉承自个儿的新女婿。
成与不成,百里醉都喜闻乐
tang见。
得她答应得毫不犹豫,沈瑾瑜微微笑,语气颇有定论之意,“看来娘子从前在娘家过得……不太愉快?”
百里醉没有否认,笑着回道,“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是身不由己,没得选,更无法选,而今好了,那从前的不太愉快便都释然了。”
沈瑾瑜对她侧目,“如此豁达?”
百里醉挑明道,“夫君无需在话中暗自挑拨,我不会帮父亲谋自个儿夫家的利,也不会借人之危,落井下石。”
他甚感意外,挑眉问,“那你到底求什么?”
她答,“求睡得安心,过得安稳,求有人护我不受委屈,不遭诋毁,求一世太平,活得静好,死得安乐。”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百里醉这人没什么伟大的志向,对人活于世最大的感悟就是——早晚都会死。
既然大家都难逃一死,不过是来世间走一回,她当然想过得潇潇洒洒,活得坦坦荡荡,该享受的都要享受到,怎么舒服怎么来。
沈瑾瑜没说话,心里多少还是被她的言语触动。
更在这之间,仿佛看到少许他家三妹妹的影子。
末了,他对她道,“你的要求很简单。”
简单极了!
若只是那些,他都可以给。
百里醉对他感谢的笑,温淡的脸容褪去狡黠,唯有诚恳,“那么,今后有劳。”
沈瑾瑜礼尚往来,回以一抹谦和的柔色。
半盏茶的功夫,约法三章完成了。
郑九将内容念了一遍,百里醉和沈瑾瑜都觉得并无纰漏,正是打算画押按红指印时,却听郑九道,“且慢,老太爷有话要小的带给二公子与少夫人。”
二人同时看向他看去,脸上都写着‘没想到’。
郑九站了起来,双手叠在身前,微昂下巴,跟宫里内侍官宣纸似的,端肃道,“太爷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沈家子嗣单薄,大公子去得突然,而……”
他还没把说完,沈瑾瑜已然抬手打住他,“九公有话直言,莫要打官腔。”
对老爷子的心思,他之前没留意这点,彼时也猜得一二了。
郑九伺候了沈家上下大半辈子,知道沈瑾瑜的脾性,按说话到这里,他也不该再往下说了,可老太爷这次交代仔细,他不得不从命。
话语一转,他恭敬简洁道,“如今沈家只有二公子您一人,将来偌大的家业也要由您来打理,既然您知道当中厉害,那么——”
他看了百里醉一眼,“依着小人这两日在暗中观望,少夫人举止得体,行事拿捏稳妥,将来定当得起沈家主母之位,这子嗣的问题……”
沈瑾瑜暂时妥协道,“九公不必再言,我知了。”
无奈的话里,却也不乏敷衍。
而百里醉呢,别的都好说,只独独这件,她一个来自异国他乡,思想极具独立进步的现代女性,要和没有感情的男人那个什么什么,她心理实在有障碍……
她知道为沈家传宗接代是在劫难逃,可……能不能不要那么快?
没有一年半载,给她三个月缓缓再说也好。
被郑九那委以重任的眼色看得她直发窘,再听沈瑾瑜那么轻易就应下了,她惊啊!
或许对于他来说,女皇都给他睡过了,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要睡她更是天经地义,但是——
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她故作镇定,端出贤妻的姿态道,“妾身知道这门亲事委屈了夫君,等回门之后,妾身想为夫君寻几户大方得体的人家,抬几房姬妾,夫君,你看如何?”
照沈瑾瑜看,只觉得她想得太简单。
郑九正儿八经的‘哦’了声,干巴巴的替他应下,“少夫人如此体贴,实在是我沈家的福气!不过我沈家有祖训:承家业不分嫡长,然,必由主母所出。如若少夫人没有与二公子和离的打算,在子嗣上还请二位多加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