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好。”
郑归不由笑了笑,他压下心中的波动,将杯中茶饮尽,又是一笑。
陆原见他如此,也将杯中茶饮尽,眸中满是鉴定。
是茶不是酒,是茶胜过酒。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辛谈回来了,禀告郑归已经将人葬下了。
郑归应了一声,让他先退下去休息休息。
韩桦目光茫然,走路飘飘乎而不稳,似乎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韩先生?”
郑归唤了他两声,他这才回过神来,“可是想起了在云仙谷与沈老先生一起的日子?”
韩桦叹声,心下一惊,见郑归却毫无责备之意,他松了口气,“回殿下,正是。在云仙谷的时候,谷主甚是器重我,如今……哎,真是物是人非,恍如隔世啊。”
郑归淡笑一声,“沈老先生经此大起大落,如今虽说葬在了我郑国,不过这儿到底也算是个清幽雅静之地了,不比宁国差。”
韩桦点点头,“是,谷主素来喜好游历山水,也曾说过死后要葬于山水之中。”
他心有遗憾,毕竟葬在了郑国,而非宁国。
“好了,韩先生,人各有命,死生之事,不该由我们妄自谈论。”
郑归似笑非笑,“寒冰血的事,韩先生准备得如何了?”
韩桦面容复杂,“被下药人的血,和下药人的心头血……殿下,真的要这样做吗?”
陆原心一紧,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惶恐不安。
郑归面不改色,“嗯”了一声,“其他的药材都已经妥当了,就差这两味血,若是都准备,韩先生可以制出寒冰血吗?”
韩桦犹豫,“殿下三思而后行,唯一知道如何制出寒冰血的人已经死了,我虽能窥破其中道理,但也不能保证就能万无一失地制出来。况且寒冰血须三年,如今冬日已去,已是仲春时节,放入冰下最好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强行制药的话,保不准会适得其反。”
陆原握紧了拳头,和韩桦一起看向郑归,可见他的紧张。
郑归听这话,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是吗?”
韩桦拱手,额头上冒了汗,“殿下,属下不敢有半句假话。在药材都齐全的情况,要制成寒冰血,得三年,而未必就能成功。”
“那殿下要是取了心头血,得休息多久才能够彻底恢复?”
陆原问。
韩桦估算,“殿下不擅武功,也不经沙场,身子骨弱。取心头血又是危害甚终的大事,就算有诸多医师悉心调理,少说也得三年之久。”
陆原捏了个把汗,“殿下,您卧床三年的功夫,楚家不知道能做多少事呢,对方又那么阴险,谁知道会不会就趁您伤重的功夫,暗中放冷箭?”
郑归眯了眯眼睛,眸中划过诸多情绪,最终平静,聚积了一团浓雾,“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