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徽沉声问。
之前的不过就是普通的案情了解,含烟的死才是他们真正需要去调查的。
“含烟她……”
春娘皱眉,“因为实在太生气了,只不过半天死了那么多人,搁谁心里都窝火,所以我就没给含烟送饭,希望她能好好反省一下。我越想越觉得晦气,后来索性关了门,暂停生意,反正最近因为大雨,没什么人来。一开始她很闹腾,又摔东西又踹门的,但是后来估计她也累了,安分了一会。”
吕韬奋笔疾书,记录证词。
“下午的时候,我想着她那脾气应该差不多也消停了吧。哎,闹出这种事情,传出去也实在是丢脸面,不过再怎么说,含烟她也是我杏花楼的花魁,该哄还是要哄的。”
阿桔又撇嘴。
“难道不是因为含烟是杏花楼的摇钱树吗?这要是搁别的姑娘,恐怕就没含烟这个待遇了吧?”
韩徽毫不客气地戳破春娘的假仁假义,“继续说吧,她在里面什么情况?”
春娘尴尬地笑了笑,不过也没将韩徽的话放在心上。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含烟胸口上插着一把刀,脖子有割喉自尽的刀痕,她当时又是一种上吊的姿势,我进去的时候,血还在滴滴地往下流淌,满地都是浓重的红色,而她面容扭曲,完全没有了血色,浑身透着发黑的鬼气……当时我就被吓得昏过去了。现,场还没有被破坏,含烟如今还在那边,现,场没有被破坏,我们还没来得及处理尸体。”
一想到那副画面,她就提不上气起来。
阿桔见状,连忙扶着春娘,拍着她的后背。
韩徽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仵作从后院里屋出来,初步判定,其中含烟的三个侍女,一个被花瓶击中后脑勺,当场死亡;一个被磕尖利的桌角,也是当场死亡;还有一个被捅了好几刀;还有雪影的那两个侍女和大厅里的丫头,也是被捅死的。
韩徽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个含烟大开杀戒,下手竟如此准吗?”
仵作也觉得其中有问题。
按理说,一个烟花女子罢了,手无缚鸡之力,起初是用花瓶和桌角杀了自己的两个侍女,随后找到了更顺手的凶器,杀人有了瘾,连杀了那么多人,一开始还需要捅几下才能杀死一个人,后来竟然一杀一个准。
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春娘看样子有些虚弱,抓紧了手绢,摇了摇头,“这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快吓死了……”
吕韬迅速将这个疑问记下来。
韩徽肃然,心道或许这事没那么简单,“将这些尸体都通通带回官府,好好检验一番。”
仵作应声,这正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毕竟在这个地方,动作不便,不好检查个全面,很有可能会忽略掉一些问题。
韩徽离开后院,忽然又顿住,目光从那些尸体上略过,转头看向春娘,“有些人是清晨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的,为什么尸体要保留到下午?”
“这……”
春娘重重地叹了一声,按着额角,“大清早的,外面又下雨,我们哪敢光明正大就抛尸啊?若是不被发现也就罢了,关键是巡防营的军爷们太敬业了,雨天都出勤,我们更加不敢了……想着反正才死了一会,就先放在后院,等夜里再行动,人不知鬼不觉。”
韩徽哼了一声,让她带去楼上含烟的最后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