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南笑得更加放肆了,“看吧,果然是皇家的人。鹿鸣酒庄的大小姐,会被鹿鸣酒庄、绮玉山庄和那寒山古道的祁莺悼念,但绝不会被最受益的人悼念。我说的没错吧?”
这话太直白,太残忍,直接将人性深处的丑陋揭开。
宁鸿轩冷冷地瞥他一眼,“最受益的人,不是你吗?若没有黄鹂,你现在早就见阎王了。”
尤南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愧疚或者感激之类的,反而将矛头直指宁鸿轩,“若没有黄鹂,秦王殿下也不会知道这些啊。”
宁鸿轩身子后倾,不咸不淡地笑了,“好,本王告诉你。对本王来说,不过是提前知道了这些,若是没有你告知,本王一样来调查个清楚。这件事没有什么受不受益,会造成这种结果,谁都没有料到。没有人希望黄鹂死。若真的论值不值当,你倒不如想想,魏闻夜的这一剑值不值当。”
尤南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刑部尚书面色严厉,“不该说的话别说,省省力气交待事情真相。郑国的事情结束了,接下来……”
他听了这么多,都是些很令人震惊的事情,一时之间大脑有些迟钝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些什么。
宁鸿轩接上,“还是由近的来,说说关中发生的事情吧,连牧的事。”
尤南撇了撇嘴,“连牧的事跟我没关系,不是我策划的,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
宁鸿轩转了转茶盏,看着上面一层白色沫子,“那本王跟你说说吧。杀了连牧的人是朱棋,嫁祸给青忧,挑起关中百姓的怒火。原本已经抓到了朱棋和背后另有阴谋的户部侍郎严骐,但符燃出手将人救了,然后第二天,青忧死了,朱棋变成了白骨,被解说为鬼神作祟。”
他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然而案子还没有解开,严骐忽然自尽,留下一封书信,将舆论又推到顶峰,职责朝廷不公,上天不公,明明该惩罚的是朝廷,却落到了英雄的头上。恰恰好,朝廷派罗蝉司和工部在寒山古道建广幽宫。这都什么时候了,朝廷竟然还想着兴建土木?”
于是,百姓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不再是武林中人阻止朝廷占领寒山古道,还有关中的百姓。
宁鸿轩欣赏着尤南铁青的表情,继续漫不经心地说着,“可惜后来罗蝉司的做法也不怎么样,甚至完全可以说是火上浇油。刚愎自用,完全听不进建议,还有滥杀百姓,朝廷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
尤南握紧双拳,“我只是想要完成任务罢了,广幽宫是皇上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要完成得很出色才行!”
“本王明白,”宁鸿轩笑了笑,“因为你想要功名,你想要达到江寒的那个位置,到时候才好真正地取代江寒。然而,却还是急功近利了。”
尤南呼吸急促,青筋暴起。
宁鸿轩挑眉,“朱棋是欢煦坊的人,根据你之前所说的,那么这件事的背后就是郑国在谋划,所剩下的解释也只有一个了,也还是那个,吞并天下的野心。至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大约是从严骐同连牧来到关中开始吧?”
尤南沉沉吐气,“这件事我不了解。我甚至之前都不知道,欢煦坊的那些人一直在想着如何置我于死地。”
看他的样子,的确知之不多。
“他们想的不是这个,而是如何将宁国搞得乌烟瘴气,越是混乱,也就越方便他们入侵。”
宁鸿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下感慨沉重,“这也是这一系列事情的最终目的。”
在场的其他官员都大为震惊,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