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手中的陶埙穗子在眼前晃了晃,面上的神色很是得意,“这玩意儿瞧着还真是令人心生欢喜。”说话间,一双黑眸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李若初精致的小脸上。
李若初瞧着秦时手里的陶埙穗子,下意识的伸手摸索自个儿腰间,果然腰间的陶埙穗子被秦时抢走了。
李若初瞧着秦时一脸的无赖样儿,只环抱着双手,食指一下一下的瞧着胳膊,对秦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我说,亲王殿下,若我不乐意交换呢?”
秦时闻言,只朝身侧倚栏处淡定落座,目光依旧凝视着李若初那双清澈的水眸,唇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若你不答应,那我今夜就不走了。”
李若初见状,心中暗自腹诽,还真赖上了?
目光看着倚栏处的秦时,摇了摇头,啧啧两声,朝身侧移了两步,在秦时的对面倚柱而立,开口问秦时,“亲王殿下,您该知道,有一句话叫作君子不夺人所好。”
秦时定定的瞧着李若初,片刻之后才道,“李若初,你应该还记得,当初宁昌侯府杨家老夫人寿辰那日,你可说要将这玩意儿送我的,我只是来拿本来早该属于我的东西。”
说完还故意朝李若初眨了眨眼,一副要定了这陶埙穗子的架势。
他怎么就那么喜欢叫李若初这三个字呢,比称呼李大小姐,皇嫂什么的,叫着舒心多了。
李若初听着,只觉得一阵无语,“之前送您,但您当时没收啊。”
秦时笑着应道,“所以现在后悔了,想要重新要回去。”
李若初端端的瞧着秦时一副耍赖到底的模样,不由无奈失笑。
同样都是耍赖,她家男人怎么就瞧着那么顺眼,这厮瞧着就那么令人生厌呢?
“得,您赢了,您若喜欢您拿去。”李若初无奈摇头,又从一月手里拿了帕子将手里的玉镯擦拭干净,随后直接将玉镯往秦时怀里一塞。
“这玉镯我家男人给我送了一堆,您这个还是自个儿拿去送自己喜欢的姑娘吧,呵呵,我要去睡了,您请走好。”李若初说完,转身就进了屋。
“关门。”李若初进门之后,直接吩咐一月二月关上房门。
屋外,留下秦时一脸愣怔的瞧着眼前紧闭的房门。
嘿,这小丫头居然就这么把她打了?
她到底懂没懂他的意思啊。
见李若初进了房门,秦时下意识的就要上前拍门。
起身刚朝前走了两步,便被一旁的黑风给拦住了去路。
秦时撇了一眼拦身在前的男子,见男子一身劲装,心下猜到这人恐是秦瑜的人。
驻足踟蹰一阵,秦时对着李若初背影消失的房门看了一眼,视线落在门口守门的两个小婢女身上。
一月和二月见平南亲王盯着二人瞧,不由死死的低着头,紧张的不行。
“你,过来。”秦时指了指一月,朝她招了招手。
饶是一月低着头,此刻也知道平南亲王说的是自己,不由低着头朝平南亲王的方向走近。
一月正紧张的扭着身前的手指头,便见平南亲王已经将玉镯放回黑匣子内,随即又将黑匣子递给一月。
对着一月说话的声音淡下几分,平添了几分严肃之感,“务必将东西交给你家小姐,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一月被这冷肃的声音吓得浑身紧绷,只忙不迭的应声,“是,奴婢一定将镯子转交给我家小姐。”
传言这位平南亲王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与对方相隔这般近,一月本就紧张的很。
眼下被平南亲王这么一吓唬,身子顿时就有些打颤。
就连回话时,一月都不敢睁眼。
好一会儿,一月听着没了动静,这才试探性的抬头。
见身前已经没了平南亲王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
再环顾四周,就连黑风的身影也不见了。
一月拍了拍胸口,抚慰自己受到惊吓的心灵,好一会儿,这才抱着黑匣子转身朝屋内走。
一转身,就见二月垂着脑袋,缩着脖子,一副被吓坏的样子,一月扑哧一声笑了。
“瞧把你给吓得,平南亲王有那么可怕?”瞧着二月吓破胆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便是这般打趣,都下意识的四周望了一眼,生怕她说这话时,平南亲王还没走远,被人给听到似的。
听到一月的笑声,二月这才抬头,见平南亲王走了,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抚着胸口长吁一声,“终于走了,吓死我了。”
猛然反应一月在打趣她,二月朝一月的胳膊拍了一下,“有什么好笑的,你自己不是一样给吓得不轻。”
“是是是,不说了,我将这东西给小姐送去。”一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伸手敲了敲房门。
刚才二月站得位置离平南亲王并不远,是以,刚才平南亲王对一月嘱咐的一番话,二月是听了个清楚。
二月朝一月手里的黑匣子望了一眼,只压低了声音道,“一月,你说平南亲王是不是喜欢上咱们家小姐了啊。”
一月闻言,只朝二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提醒道,“莫要妄言,咱们只管伺候好小姐便是了。”
“嗯,我知道了。”二月闻声点头。
即便一月和二月都能看出平南亲王对自家小姐的态度不一般,但她们做下人的最忌讳的便是妄议主子的私事。
这一点,一月和二月深知。
得到里面的人应声,一月推门轻入。
李若初瞧着一月手里的黑匣子,只无语的叹了口气,“得了,这玩意儿先放着吧。”
李若初心知,依着秦时的性子,这玉镯看来是还不回去了,索性先放着,不戴就是了。
没多大一会儿,二月进屋,对李若初禀道,“小姐,耳房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可以沐浴了。”
李若初闻言,颌首,“知道了,这就过去。”
永春宫内。
夜色已深,一道黑影似风驰电掣一般,迅疾闪身至永春宫内。
回廊下,一名身着黛紫及地长裙的女子端端而立,周身散着高贵且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女子身后,一名矫健的黑色身影躬身而立。
而这名女子,正是这永春宫的主子,淑贵妃。
而淑贵妃身后的黑色身影,正是淑贵妃手下的一名隐卫。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淑贵妃淡淡开口问道。
隐卫应道,“奴才今日跟了殿下一整日,现殿下夜间除了去了一趟左相府,并无其他动向。”
淑贵妃闻言,诧异道,“左相府?”
隐卫道,“殿下似乎去了左相府的后院儿。”
“左相府守卫森严,奴才进不去,并不知殿下具体所去的具体位置,但是”
“但是什么?”淑贵妃回身,目色犀利的盯着身前的隐卫。
“但是奴才得知,殿下今日下晌派人给左相府的李大小姐送了一样东西,是个精巧的黑匣子,奴才估摸着,应当是件首饰。”隐卫据实以报。
隐卫一番话说完,淑贵妃半饷没有回应,只凝眉,脑子里似乎在回想什么东西。
好一会儿,淑贵妃口中似念念有词,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左相府,李大小姐,不是太子的未婚妻嘛。”
“时儿何时跟那女子走得这般近了?还派人给她送首饰?还纡尊降贵夜间去找她?”
话至此处,淑贵妃突然想到,昨儿在月夕宫宴上,那个模样明媚,跟太后举止亲密的女子。
对了,时儿还跟皇上主动请缨要跟那女子合奏。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来着。
只因后来生了周家公子与李家二小姐那档子事儿,这才将时儿的事儿暂时放到一边,未曾多想。
淑贵妃记得,当时那李家大小姐表演的乐器,还是时儿亲口举荐来着。
这般想来,时儿似乎跟那女子走得有些近了。
再联想到不久前,她派人刺杀未来太子妃一事,只因这件事情没有告知时儿,时儿还因此跟她起了争执。